汝阳公主看到魏老夫人生气,她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手里的手绢紧紧的攥着,眼睛里闪烁着一道寒光,内心里却是解气一般的狂笑着。
“老夫人,你莫要生气,汝阳给你带了很多补品,还有这皇室贡茶。”
说着,汝阳公主刻意把那些礼品一一推在魏老夫人面前,故意表现着自己,以此来和李慕歌行程反差,说完又伸出手给魏老夫人捏着肩膀。
兰儿在一旁低着头,时不时抬起眼偷偷看着汝阳公主的表现,这个在她们面前吆五喝六嚣张跋扈的公主,现在倒是表现的像个乖乖女一样,令人不禁浑身一阵战栗。
汝阳公主继续补充道:“昨日那宴会,还有许多官宦女眷,不知道……”说完,她又佯装担心的叹了口气,却瞟着魏老夫人的表情变化。
院子里一阵冷风袭来,兰儿不禁打了个冷战,汝阳公主此时便是抓住时机,连忙把自己身上披着的大氅披在了魏老夫人身上,“老夫人,天凉了。”
此刻,魏老夫人心里一阵暖意,拍了拍汝阳公主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越发相信汝阳公主方才说的话了。
要是按照她那么说,李慕歌喝多了和一个侍卫进了房间,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就是连她这个老妇人都能想到的。
“放肆!真是反了天了!”魏老夫人越想越来气,虽说她不看好李慕歌,但是毕竟还是自家儿媳,这些行为无疑就是给魏府抹黑。
汝阳公主一边安抚着魏老夫人,一边继续夸张着昨日发生的事情,还说这件事情已经在宫中传开了,现在这件事宫里是已经人尽皆知了。
魏老夫人好面子,忍不得。
她气的面色发红,那张脸上的纹路若隐若现,好似一个丑橘一样,眼角的皱纹和八字纹更加明显了,身子还在不停的发抖着。
“老夫人,时辰也不早了,汝阳先回去了,待几日再过来陪您,到时候给您带些宫里的佛经书籍。”
汝阳公主走到魏老夫人身前,翩翩落身向她拂礼。
魏老夫人面子是浅淡的笑意,让贴身丫鬟送汝阳公主出去,自己一个人在院子的时候,却是拿着那本佛经,页码都被抓的有些烂了。
汝阳公主离开,院子里的脂粉气味也消散了一些。
“我看这个贱人怎么和我玩!”
她坐在轿子上面,伸出手把窗帘给拉了上去,眼睛微微眯着,透出一道精光,像是某种动物那样的阴狠。
临王府内,魏老夫人却是气的不轻。
“去,把李慕歌给我叫过来!”她吩咐贴身丫鬟。
此刻,李慕歌正是修身养性,拿着一根毛笔,在院子里面作画,她看着墙壁上蔓延生长的爬山虎,郁郁葱葱到不觉得阴森,反而有一番美意,那枝叶都蔓延生长出去了,像是小触手一般,有几分可爱。
“十六,小七,你们看,怎样?”
她拿着那幅画,将毛笔放在了砚台上。
“呃……主子,你确定这是……”小七拿过那幅画,不忍唏嘘,强忍着笑意,接着把画给了影十六。
李慕歌翻了个白眼,她虽说作画能力不强,可是却很有灵魂的,要是放上个几百年,到时候说不定也是珍藏绝迹了!
“主子,你画的是鸡爪子吗……”影十六拿着画,歪着脑袋看,也没看明白李慕歌画的是什么。
只见那张白色的画纸上,黑色的墨水画出来的爬山虎,本应该是枝蔓萦绕在墙壁上,可李慕歌硬生生是画了一个框,然后画了个鸡爪形状的东西,黑黢黢的……
“哈哈……!”
影七听了之后,忍不住嗤笑出声,向十六竖起了大拇指。
“……难道不是么”影十六拿着画,这再怎么看也是个鸡爪子啊。
李慕歌一脸黑线,瘪了瘪嘴,看着影七笑的弯腰捧腹的,于是便伸出手给二人一人赏了一个爆栗子,他们疼的直龇牙咧嘴。
“姑娘,老夫人唤你过去。”魏老夫人身旁的贴身丫鬟走在院子里面,拱手行礼。
李慕歌好奇,这魏老夫人平时看见自己都恨不得绕道走的,今日怎么突然来了兴致要叫自己过去,她带着几分疑惑询问:“老夫人有何事?”
“姑娘去了便知。”
丫鬟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德胜无奈,拿起毛笔递给了影十六,并且吩咐等她回来,她要看二人画好的爬山虎。
“……”
影十六和影七这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虽然他们不想画,但是这主子的吩咐,他们也是不得不听从的,二人只好拿起笔开始了。
丫鬟带着李慕歌来到了魏老夫人的院子。
只见魏老夫人站在庭院内,手里似乎掐了一只荷花,背对着她,也看不清魏老夫人的神情。
“老夫人,人到了。”说完,丫鬟屈膝离开。
李慕歌看了看那个丫鬟,转头向魏老夫人行了礼,她心想:这些日子的照顾,看起来魏老夫人的身子已经是好了不少,现在都可以在院子里面活动了。
“这花她再美,栽在谁家院子那就是谁的,除非这花她故意践踏自己,招蜂引蝶的要人家摘它。”
魏老夫人突然出口,但是话里却隐隐有着讽刺的味道。
李慕歌不明白便没有开口。
“你身为我魏府的女眷,竟那般放荡不知廉耻,你把我魏府当外面那些窑子了不是?还是不当我这个老夫人在!?”
魏老夫人转身,狠狠把荷花丢在了地上。
“魏老夫人,这话是……”还不等李慕歌开口询问,魏老夫人便是呵斥,立马叫出来了一众家仆。
“这种不德、不忠、不孝的行为,按家法处置!今天我就替魏府处理你这个女人!”
魏老夫人让家仆们按住李慕歌,不让她动弹。
说着,一个丫鬟拿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了一把戒鞭,听说魏府的戒鞭是由蛇皮和牛皮制作而成的,抽打在人身上立马皮开肉绽。
她不禁后退了几步下人们按住她。
“魏老夫人,你说的可是昨日赏花宴的事情?”
“怎么,你还在老身面前装无辜?”魏老夫人眯着眸子,眼睛里满是怒气。
李慕歌却是笑了笑,知道今天为何魏老夫人把自己叫到这里,肯定是汝阳公主又跑来和魏老夫人说了什么,不过不守妇道的不是她,丢失贞洁的人汝阳公主。
“魏老夫人,你就那么相信汝阳公主的话?那日赏花宴的真实情况,你随便找一个参加宴会的女眷都知道,丢失贞洁的人可是汝阳公主,她早就不干净了……您怎么还把她当成宝贝一样?”
李慕歌故意嘲讽着,她却也不反抗那些钳制住她的下人。
“你!你、你这个女人,休要胡说!”
魏老夫人听了之后,气的咬着牙,手里拿着的戒鞭指着李慕歌,她定是不相信李慕歌的话的,任凭说什么,她只相信汝阳公主。
“如果魏老夫人不相信我,大可去问别的夫人!”李慕歌再次说着,她的眼神里闪烁着坚毅和果决。
她问心无愧,何况她说的是事实。
只见魏老夫人有些犹豫,面色通红,“给我按住她!”
这时候,魏老夫人拿着戒鞭要打李慕歌,根本就不加询问,似乎也听不进去李慕歌的解释。
正当她举着鞭子要抽在李慕歌身上的时候,一个宽厚坚实的肩膀挡在了她面前,“住手!”
这个男人的出现,令李慕歌心动。
“本王的人,为何说打就打?”魏临渊暗着眸子,居高临下般护着李慕歌,话语凌厉,如寒冬的刀子一般。
他的出现,不禁让身旁钳制李慕歌的下人们松开手连连后退。
“临王,你来的刚好,你问问她做了什么事情!”魏老夫人看到是魏临渊出现,原本愤怒的面色变的有些被震慑,她拿着鞭子的手放了下去。
李慕歌看了看魏临渊,只见他点了点头。
“她不会做那种事情的,昨日的事情我清楚,确实是汝阳公主要加害李慕歌,不过后来被她识破了汝阳公主的伎俩。”魏临渊帮着李慕歌解释。
“那日赏花宴邀请的都是女眷,你怎么知道这是真是假!?”
魏老夫人不相信,步步紧逼,始终还是不肯相信二人。
“那,老夫人又怎么知道汝阳公主说的是真的,而本王的王妃说的是假的?”魏临渊声音冷冽,面对魏老夫人他最多是几分敬意,可是任凭谁,都别想诬陷伤害自己的女人。
“我、我!”
魏老夫人哑口无言,瞪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接着把鞭子扔在了地上。
“今天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我就放你离开。”
魏临渊拉着李慕歌的手,直接将她带出了院子。
李慕歌低着头走着,突然却很是落寞,想到刚才魏老夫人那般坚定的相信汝阳公主,无论如何就是不相信自己的话,心寒。
“不知道老夫人什么时候才可以相信我……”
她一时哽咽,低着头,嘴巴噘着。
这个时候,李慕歌倒像是个小孩一样,眼睛里面的泪水凝着,却赶紧抹掉不让它掉下来。
“没事,不管别人怎么看你怎么误会你,我都会无条件选择相信你。”
魏临渊停下步子,弯腰伸出手擦拭着李慕歌眼角的泪,心里却是心疼,那本俊冷的眼眸变的柔和十分,和李慕歌说话的时候,话语都变的轻柔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