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临王府内一派繁忙景象,院子里面炊烟袅袅,小雏鸟成群扎堆在空中飞过,有几只还落在地上啄食着小米渣,丫鬟和小厮走过来,便是惊的它们展翅飞走,落下一地的鸟鸣。
几个丫鬟怀里拿着箩筐,里面多是今天新入府的蔬菜,要到后院井边淘洗。
厢房内,一阵清香好闻的味道,炉子里面放着干花熏香,纱幔床榻后面睡着一个粉嫩的可人儿,透过粉色的纱幔,她的脸蛋儿更加莹润光泽,微微含着的眸子上一排刷子似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好似蝴蝶的羽翼一般迷人。
房内丫鬟端进来一盆清水,另外一个手里拿着干净的洗脸布。
“现在几时了?”李慕歌开嗓带着轻灵之气,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慵懒,浑身还是有一些酸痛感的,但昨晚睡的还算恬静。
几个丫鬟以为打扰到李慕歌,一番道歉,接着便回复卯时末。
她揉了揉自己眼睛,微微睁开,脸颊边的发丝有几分凌乱却依旧挡不住她的柔美,好似一只刚睡醒的小猫咪似的,脸色微红,恰似皎玉一般。
醒的有些早了,不过李慕歌已经没有了睡意,便是起床一番梳洗,然后打开门窗,让外面的清新空气全部进来。
“今天看起来又是个大晴天!”李慕歌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
影七不知何时出现,手里拿着一个马鞍,从院子里面走了过去,脸上还带着几分不愿似的。
“小七,去哪里啊?”李慕歌喊住影七。
“主子,今天到我牵着小白出去遛弯了,要到郊外让它跑跑。”
只见影七叹了口气,眼睛上带着熊猫眼,接着捂了捂嘴巴,“主子,我先去了,等会儿回来再睡个回笼觉。”
李慕歌点了点头,走到院子里面,这十六和小七当真是个全能暗卫了,要是当到现代估计都找不到这么合格的保镖,她不禁笑出了声。
正当她准备进厢房的时候,身后却是响起来一阵窃窃私语。
是魏老夫人的贴身丫鬟还有几个丫鬟,她们路过院子的时候,停下脚刻意扬着嗓子说:“啧啧……这有些人呢,就是能笼得住男人的心……唉,像咱们这些人怎么能比得上啊!”
这话语异常刺耳,几个人脸上还挂着愤懑,时不时的梗着脖子往这边看。
“就是……咱们魏府是倒了什么霉呀,最近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
几个丫鬟一边说着,一边往另一个院子走着。
李慕歌听着几人的话,这话不就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吗?
“扫把星……”
“真是可怜了王爷了……!”
几个人的话语充斥在李慕歌的耳际。
“你们几个……”她开口正想拦住几个丫鬟,话还没有说完,几个丫鬟就快步离开了,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
这就是有在背后戳人脊梁骨的勇气,却没有当面承认的骨气。
“……”
李慕歌站在原地,瘪了瘪嘴,明明是自己被诬陷,怎么说的好像是她连累了魏府一样,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这些丫鬟说的很奇怪,似乎话里有话的意思。
管家拿着账本走过来,李慕歌看到他,准备拦下询问情况,“管家。”
只见那个管家装聋作哑一般,无视了李慕歌,继续往前面走着,脚下生风一般的快步走着。
这次李慕歌快步上前,挡在了管家面前,胳膊一挡。
“管家,可是出了什么事?”
“呃……王妃,你不知道?”管家望着李慕歌,眨着眼睛看着她,虽然脸上带着几分生疏和距离,但是还是肯回应李慕歌的话。
“何事?”
不就是她被皇上误会关进了大牢么……
“王妃,前几天你被关进天牢,王爷为了护着你,向皇上求情,就拿着魏府的势力做抵押,说如果查不出来真凶,就把魏府的势力一并容给皇上。”
管家说着,音色小了些许,只有李慕歌能听到。
听到这句话,李慕歌豁然。
“王妃,我先去对账本儿了……”说完,管家向李慕歌弯弯腰,低着头便是挪着步子走开了。
此时,院子里面树上的花瓣被一阵风吹,落在了地上,随之也是一阵芳香,风吹动了李慕歌的发丝,根根在空中飘浮着,她的眼睛触动着。
“原来,是这样……”她气若幽兰的说着,心里却十分感动。
也难怪府上众人会对她白眼了,那日魏临渊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有顾虑和压力,才选择了隐瞒,可如果,她没有查出来案子的真相呢?那这魏府几代功绩和势力,不就被她给毁了吗?
李慕歌动容,莹粉色的嘴唇微微颤动着,眸子似乎涌现了一层冰雾。
太阳已经悄悄升到了屋檐处,偷偷的探出脑袋,散发出一阵暖而温柔的光线,小厨房的炊烟升到空中又消散开来。
她想为魏临渊做些什么,看到走过的一排丫鬟,手里捧着的羹汤,正是送往魏老夫人的院子的。
有了,不如就给他做顿饭。
于是,李慕歌来到小厨房,驱散了给魏临渊做饭的丫鬟,她决定自己亲自来。
几个丫鬟有些意外,但是还是带着几分不以为然离开了,她们一边走着,一边说着,声音虽小,但是全都入了李慕歌耳朵。
“又开始表现了……啧啧……”
“嘘,小心她在王爷面前诬告你们,使唤你们去洗茅厕!”
李慕歌就当耳旁风一样,看了看案板上面的各种蔬菜,然后还有一些枣子和山楂,她走到一旁的米缸,拿着瓢舀了一些米,接着淘洗干净,把枣子、红糖和山楂放在一起。
她打算给魏临渊熬一碗养身的红枣燕麦粥,然后再炒几个小菜。
往火炕里面放了一些木柴,接着便是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她有些被吓到,拍了拍自己胸口。
整个过程,还算比较顺利。
只是,她也变成了花猫脸。
“嗯……不错,看来我的厨艺还是不错的嘛!”李慕歌拍了拍自己的衣裙,然后拿了几个盘子,盛菜。
那些菜散发着香味,味道勾人,色泽鲜亮,看着也是很下饭,再配上一个红瓷碗里面的白粥,倒是个不错的卖相。
辰时,魏临渊已经起床,正在书房看着书。
“叩叩叩——”
“进。”
李慕歌端着一个托盘,散发着热雾。
“今日这是怎么了?王妃居然亲自下厨……不会有什么阴谋吧?”魏临渊看到李慕歌手里端的早膳,带着一丝怀疑,话语调笑着她。
“呃……没有!我做的爱心早餐!”
李慕歌瘪了瘪嘴,然后坐在一旁,托着下巴看着魏临渊用膳,眼睛一直放在他的脸上从来没有转移过目光。
魏临渊抬脸,满意的笑着,伸出手捏了捏李慕歌的脸,接着二人有说有笑的,屋子里面都是二人的笑声。
李慕歌熬的红枣燕麦羹又盛了一份给魏老夫人,向魏老夫人示好,但是刚到厢房门口,就迎上了她的冷脸。
“哼!我可不敢吃,怕吃了被毒死!”
魏老夫人语气带着几分不屑,话语讽刺李慕歌。
李慕歌看着手里的羹,低下头,想说什么但是话都梗在了喉咙处,她抿了抿嘴唇,只好离开。
这几日,李慕歌也会主动找上魏老夫人谈话,还会送一些古籍和佛珠给魏老夫人,但是全都吃了闭门羹,被她言语讽刺挑衅。
大多也都是以下这些话:
“这种书我房里已经有了,我可不要!”
“还当是什么东西呢!就这种东西也拿来,我可受不起!”
魏老夫人说完之后,立马就从李慕歌身边走过去,很是不屑和她接触似的。
这日,李慕歌坐在院子里面,手里拿着佛珠,看了看,无精打采的托着自己的下巴,想到这几日魏老夫人对自己的态度还是依旧,好像自己无论怎么做,魏老夫人都十分厌恶似的。
她烦躁的不停用手摸索着珠串,这个珠串也是上好的串,素闻魏老夫人信佛,所以她才从当铺里面淘来的。
“唉……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李慕歌噘着嘴,那杏眸垂着,整个人看着心情不悦。
“怎么了?谁惹本王的王妃不开心了?”
一个略有磁性的嗓音响起,如那清风拂月一般的悦耳,听了只叫人觉得舒适。
李慕歌低下头,伸出手指摸了摸鼻子,眼睛里面似乎多了一些泪花,在眼睛里面打转,好像下一秒要掉下来。
魏临渊走到她面前坐下,骨感的手指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心里很是心疼。
“我是打不死的小强!”接着她咧开嘴一笑,浅浅的出了一口气,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看到魏临渊这般担心宽慰自己,心里也没有那么难过了,好歹自己在魏府也并不是孤军奋战。
“对了,我始终觉得那个在殿上死掉的侍卫并不是真正的凶手,王爷你可还记得那个侍卫死之前,隐隐约约说的话吗?”
魏临渊听了之后,眉头紧蹙,那日侍卫隐隐约约说的是南,再往后就听不清了。
“我觉得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南若和汝阳公主联手做的,那晚我在赏花宴没有见到汝阳公主,反而后面她带着那个被杀害的侍卫进了屋。”
李慕歌如此一说,倒也是有理,可是她没有证据,便是不能凭借自己一人之词就让二人现出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