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为何要杀李献忠?
一来,是两人不和,有了这样的机会,安禄山自然不愿意错过。
二来,就是安禄山看上了阿布思麾下的那几万陇右军,只要杀了阿布思,就可以将几万将士收为己有,这便是他图谋不轨的地方!”
说着,谢直转向了李林甫。
“李相,我记得重用胡人将领为大唐守卫边疆,乃是你向天子提议的……
今天,谢某人倒是要问你一句。
安禄山身为幽州、河东两镇节度,麾下大军超过十万,如果再吞并了陇右的几万将士,其麾下兵力足以超过十五万,等到那个时候,幽州,河东、陇右,三个方镇,和安思顺统领的河西反正连成一片,囊括了我大唐的整个北方边疆……
等到那个时候,就以安禄山这种得意忘形的性格,你就不怕他造反吗?”
一句话,问得李林甫冷汗淋淋。
就连李老三都是猛然一震。
王鉷一看,得,还得是我说话。
“谢中丞,未免危言耸听了吧?
刚才种种,全是您一人的推测,什么阵斩阿布思,什么吞并陇西方镇,不过是无稽之谈而已,别说安禄山如今没有这个心思,就算他有这个心思,咱们只要不答应陇右军出塞作战不就行了?”
说到这里,王鉷也是一顿,仔细想想,也觉得不合适。
“当然,合围契丹王账,将契丹一网打尽也是势在必行……
也可以这样,命李献忠派兵出塞,不必前往契丹王账,只在外围布防,一旦契丹人四散奔逃,就可以将之击杀……
这样的话,一来,完全可以大面积杀伤契丹的有生力量,二来,也避免了李献忠和安禄山见面。避免你刚才的种种的担忧,你看可好?”
谢直听了,深深地看了王鉷一眼,又瞥了一眼金殿之上一言不发的李林甫,突然扯了一下嘴角,似不屑,如冷笑。
王鉷一见顿时一懵,啥意思这是!?埋怨我替李林甫说话了!?还有,你这个不屑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想到这里,王鉷也有点不高兴了,好你个谢三郎,果然给脸不要脸!我堂堂御史大夫,为了躲避你,都躲到尚书省的方阵里面了,如今不得不出面和你说话,也都一直是好言相商,你还敢对我不屑?真当我王鉷就怕了你谢三郎不成!?
王鉷顿时就把脸沉下来了,刚要说话,却不料谢直却当先开口了,而且嘴角,还挂着那一丝丝嘲讽的冷笑。
“王大夫,我建议您还是专心为天子敛财的好……
军阵之事,事关重大,还是不劳王大夫费心了!”
王鉷的脸都黑了,几个意思这是!?刚才还不是你在金殿上这个那个的,从安庆宗一路怼到天子李老三,说的,难道不是军阵之事?怎么,你能说,我就不能说吗?
王鉷身为天子面前的红人,这些年来,无论是谁跟他说话,都是笑脸相迎、好言相对,什么时候让人硬厥回来过?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顾不得什么谢三郎的名声了,他算是想明白了,一味退让,对谢三郎根本不好使!
既然如此,我这个御史大夫,为什么不能想办法压服了你这个御史中丞!?
想到这里,王鉷冷冷开口。
“谢中丞,你是我御史台的御史中丞,除了勘正得失之外,朝堂如何用兵,还请谢中丞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这就是硬怼着谢直说话呢!
满朝文武一看,都惊了,惊讶过后,不由得大为振奋,现在谁还管陇右出兵不出兵?眼看着天子面前最红的红人,要正面硬刚声名卓著的谢三郎,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啊!还不好好看看!?
谢直闻言,现实一愣,随即大笑,果然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本来还琢磨着放他一马,没想到,王鉷这哥们竟然自己撞上来了!
就在此时……
咚咚咚!
三声鼓响!
有人在敲登闻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