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难道是怕我们兵部抢了您高御史的功劳不成?”
高明看着这位张郎中,彻底无语了。
身为兵部司库郎中,管的就是长安武库,结果……
孙员外郎伙同何二盗卖武备,他不知道。
何二运送了整整三千斤火药进入武库,他同样也不知道。
等到武库被引爆之后,就看到孙员外郎死在何二的手上,就能认定孙员外郎是个“好人”?啥逻辑!?什么脑子!
就张员外郎这样的官员,说“尸位素餐”都是客气的,这就是一个废物!
还“怕兵部抢功”?
如果高明真的阻拦了何二引爆长安武库,他是当之无愧的首功,谁敢抢!?谁又能抢!?
高明又深深地看了这位张郎中一眼,配合他刚才说的那两句话,已经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一来,心中不甘,借着这个机会,甩两句没用的闲话,痛快痛快嘴罢了。
二来,也有未尝没有给自己开脱的意思在里面,如果真的照他所说,孙员外郎提前发现了长安武库不妥,那就可不是孙员外郎一个人的功劳,而是他所统领的司库的功劳,甚至可以算是兵部的功劳,武库确实被引爆了,但是我们也发现了不妥,没能阻止,是敌人过于强大,不是我们不管事儿……真要是让他把这句话说出来,还真备不住让他从这个案子里面脱身呢……
不过……
高明不由得哑然失笑。
事实俱在!
不是你随便编一个说得过去的道理就能掩盖的!
说句实在的,一开始的时候,高明还觉得有点对不起这位张郎中,现在发现,纯属自己想多了,要不是他这么废物,也不能让孙员外郎在他眼皮子底下弄鬼,让何二偷偷运送三千斤火药进入长安武库!
这货要是因为武库被炸一案被杀,或者被流放,高明就一个字评价,该!
想到这里,高明也懒得跟他废话。
“张郎中,与其担心孙员外郎的身后名,我建议你还是琢磨琢磨你自己吧……”
张郎中脸上的怒色一闪,随即却哈哈大笑。
“不劳高御史费心。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张某人在司库郎中的职位上兢兢业业,即便长安武库被贼人引爆,那也是张某失察……
不过一个失察的罪名,还拿不掉我身上这件红袍!”
高明一听都惊了,这是哪儿来的自信呐?长安武库上百万军械付之一炬,一句“失察”就想交代过去!?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司库郎中了,就是兵部尚书、兵部侍郎,说不定都得跟着吃瓜落!还想继续身着红袍,做梦呢!?
高明转念一想,哈,明白了,我说现在怎么跟我说话这么横呢?这肯定是找到靠山了……
这下子,高明倒是来了兴致,眯了眯狭长的双眼,嘿嘿一笑。
“哦?原来张郎中已经心中有底了呀……哈哈,却不知是哪一位,能保张郎中平安?”
张郎中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
“高御史果然聪慧!
不过呢,具体这位贵人到底是谁?就容张某卖个关子。
张某此来踏青,本也没想到能碰到高御史,今日相见多有得罪……
最后,还有一句话要提醒,高御史,莫要,攀咬!
如果引得在下身后贵人,与汜水侯之间不快,却是非福了……”
高明听他这么一说,这就更感兴趣了,能让师父谢三郎正视的,全大唐,恐怕只有安禄山一个人,怎么到你这儿还又多出一个来……谁呀?
还没等高明发问。
长乐驿大堂门外突然一片嘈杂。
惨叫,喝骂,闷哼……把大堂之中的欢快热闹,一扫而空。
混乱之中。还有一股刺耳的叫骂之声。
“我家主人马上就到!闲杂人等速速退避!都给老子滚!”
高明都楞了。
张口叫“主人”,显然大门外就是个家仆之流,他这是要给谁当“老子”呢!?
谁家的家仆这么横!?真会给自家主人“招灾惹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