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了会，乔川轻声问她，“小苏念，先去哪？”

“你去哪？”苏念没回头。

乔川看着苏念乌黑的长发，应道，“我……”

他习惯性的要说‘跟你走’了，但是他现在得去殡仪馆。

在新坝寨已经拖了这么久了，他该先让他的父母入土为安。

乔川没开口，苏念转过了头看着他，“去殡仪馆。”

乔川没有直系亲属了，只余下一些乔川都不认得远房亲戚。

他父母又是意外身亡，没必要办的太复杂。

这场葬礼，很快就结束了。

天黑了，

外面的雪还是没停。

乔川抬眼看着缓缓下落的白雪，忽然觉得心里很空。

他以前的生活，其实也不是很热闹，夜夜笙歌的时候，是一时的填满，但心里永远都是空虚的。

但那个时候，他还有一个总是喜欢管他的爷爷，不在身边的父母，也会给他打很多电话。

可忽然间，这些都没了。

好一会，他转眸看向了身边的苏念。

她站在那里，安静的看着白雪，她站在他身边，他却永远都抓不到他。

就像这缓缓下落的白雪一般，他只能看，却不能去触碰，碰到了就碎了。

“回去了。”苏念缓缓开口。

“好。”

今天乔川没有住在海水源，他将苏念送了回去之后，回去了乔家老宅。

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从乔老爷子去了之后，这偌大的老宅里只剩下了丰思年一个能说话的人了。

以前可能还想着他的父母偶尔会回来，但是现在他们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他将车停在了门口，熄了灯，点燃了一根烟。

没有抽，等着那烟自己燃尽了。

丰思年拿着伞出来了。

他担忧的站在车边，看着漆黑的车窗。

又是好一会，乔川才下了车。

“少爷。”丰思年轻轻喊道。

乔川点了一下头，却一言不发。

前面一直有苏念陪着，他要想着苏念的心情，不能让他的情绪太糟糕了。

但是现在只有他自己了，抬头望着这偌大又空荡的房子，心里的一口气像是堵住了一般。

他不想动，不想说话，什么也不想做，只想一个人这么静静呆着。

时至如今，他才明白为什么苏念能在封区上呆上那么久，因为她太难过了。

所有的情绪涌上来，却没有一个出口。

她只能在那么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一个人静静平复着情绪。

丰思年给乔川撑着伞，他其实算一个保养很好的男人，毕竟当年第一次跟苏念见面的时候，苏念还夸了他气质好。

但是不过短短几年，丰思年如今头上已经有了白发了。

乔川缓慢的进了客厅，坐在沙发上便没有动过了。

丰思年站在他身旁，眼底尽是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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