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客气地说道,“哪里的话。阿姨看着你长大的,我们这里,你想来,随时来就是了。”
这就是我妈,对任何人都可以和颜悦色。对我,却说不出的疏离……
我心里有些不适,不过我早该习惯了,不是吗?
杨欣和我妈聊着天,一直强颜欢笑着。
我想到杨欣心情不好,还要在我妈面前装作若无其事。
我心疼她,对我妈说道,“妈,我和欣儿还有事,我们先上楼啦。”
我妈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你们上去吧。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吩咐家里阿姨做就行了,不用客气。”
“谢谢阿姨。”
我牵着杨欣,两个人回了我房间。
门一关上,杨欣苦笑,“遥儿,我没这么脆弱,你别这么担心我。”
说完,她整个人就弓着身子,眷缩在了沙发上。
我轻叹了一口气,过去就见看她的手机屏幕一直在亮着。
屏幕上闪动着杨延的号码,他还真是够坚持不懈的。
杨欣反手将手机屏幕扑在桌上,没有理会。
我想到我们晚上没有吃东西,下楼去让阿姨煮了碗面,然后端上来。
“欣儿,吃碗面吧。刚做好的,你最喜欢的鸡蛋面。”
杨欣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像听了指令的机器人把那碗面吃得干干净净,“遥儿,我想静一静,不要跟我说话,好吗?”
我忍不住问她,“欣儿,你爱杨延吗?”
我没说是她哥,直接提的是名字。
杨欣淡笑,“爱又怎么样??”
是不是他们这种才是爱情,有爱有恨有不甘有悲痛,五味杂陈都渗合着有。
对比起来,我跟顾西之间真的好像缺少了种什么东西。
他对我很照顾,维护,也很宠溺着我,我也爱着他,但总对比其它情侣,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东西。
而且我对他的那种情感,如果细究的话,似乎依赖更多。
杨欣继续说道,“可他不爱我,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注定结局悲剧。”
她的声音很轻,在夜里听着让人忍住心疼。
杨欣问我,“遥儿,如果你深爱一个男人。可是他深深地伤害到了你,最后你会原谅他吗?!”
“应该不会吧。”我不太明确的回答道。
深深的伤害到底怎么来定义?又具体指的是什么事?!
如果真的无法原谅就不原谅,能原谅就原谅,视事实而定。
我接着说道,“破镜重圆,大家只看到重圆,却没有看到它之间的伤痕,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痕。”
“我的想法跟你差不多。所以,我决定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何况我妈跟尉家都定好了,明天我就跟尉标相亲。如果他看上了我,我不介意跟他踏入婚姻的殿堂。”
“对霍霆深放弃了?”
她前几天可是吆喝着要把霍霆深那块冷硬的心捂热的呢。
听我这么问,杨欣反而笑了,“不瞒你说,遥儿,我还真考虑过霍霆深。无奈的是他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反而好像对你……怪怪的。他跟我见面,全程都在打听你的事情。”
我怔了一下,这个怀疑,在霍霆深加杨欣微信时,我就有了。
但那时候,仅仅也只是怀疑。现在从杨欣口中亲口听到确认的答案,还是有些意外。
杨欣立马表忠心,“当然,他从我这里什么也没有打听到。”
我丢给她一个白眼,“得了吧!也不知道是谁把我的微信号给别人的,就差没直接把我给卖了,是吧?”
杨欣立马举起三根手指,发誓到,“天地良心。我卖谁,都不会卖你。”
我笑着摇了摇头,“行了,和你开玩笑的。要是信不过你,我还能跟你这么要好啊?”
“时间不早了,我们快点睡吧。”
折腾了一晚上了,杨欣也累了。躺下没多久,人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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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我睡得很不好,梦里光怪陆离的。各式各样的画面像电影的片断冒出来,跟电影不同的是,我成了主角。
睁开眼,天还没有亮。
旁边杨欣睡得很沉!!
我起床,到房间外的阳台抽了根烟。心中那种空荡荡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梦,特别的令我浮躁。
昨天我妈说的话,她后来的情绪波动,挑起了我心底探知的欲望。
这是不是亲情淡漠的原因?!
还有家里二楼我爸妈卧室旁的那间客房……一直是家里的禁忌。
家里种种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陌生的。
喉咙一阵干痒,我把烟头扔掉,出了房间,直奔厨房。
我意外的看到家里的书房那亮着灯,灯光透过半掩的门照在走廊上,心里的探知压制不住,我控制不住放轻脚步,向着那扇门走去。
在门口,我就听到里面传出呜咽的声音。
声音里压抑着什么痛苦,这道声音是我熟悉的,是我妈的声音。
往前一步,我就看到我妈背对门口,坐在里面的沙发上。她手里像拿着什么东西似的,低头着,双肩微微耸动着。
她怎么了?因为什么事情绪这么崩溃?
回家这一年里,唯一一次见到我妈情绪激烈就是昨天在医院。
从未见过她哭泣过一次,更别说像现在这么痛苦。
脑海里,蓦地闪过她昨天在医院听到的话。她哭得这么伤心,是不是跟池晚有关?
我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将身体影藏在门后,安静的听着里面的动作。
呜咽声停下后,是我妈悲痛欲绝哽泣的声音,“晚儿,你在哪里啊?你什么时候回来?你一定还活着的,对不对?晚儿,晚儿……你怎么舍得这一切?你再不回来,一切都没有了,一切都要没有了……”
果然又跟池晚有关。
按理来说,池晚是我二伯家的女儿。我妈作为婶子跟她是没有一点血缘关系,怎么这么惦记着对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惦记着亲生女儿呢。
我妈喃喃自语的话,断断续续从书房里面传出来。
“谁都说你们很像,我却觉得你们一点都不像,你是世界上唯一的晚儿,是我唯一的宝贝。”
宝贝……
听到这两个字,我心口一堵。
池晚是我妈唯一的宝贝,那我池遥呢?!我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