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成立那天，我们就进了公司。没日没夜地为公司付出，看着它从小小的一家工作室再到现在跟四季酒店合作的大公司。
我们见证了它的辉煌，我们同样付出了无数的心血。就因为我们现在的设计不被客户认同，她就要让我们滚蛋！”
“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要，就是想跟你讨个说法。想问问池总，这么对待曾经为你打拼的老员工，你的良心能安吗？”
我并没有去关注直播间里的人说了什么，而是一直看着坐在防护墙的王石。
他双脚悬在墙外，双手抓着坐的地方，并不是想要跳楼，不过是想以这种哗众取宠的方式，吸引别人的注意力罢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一切都按劳动合同在走。如果你觉得我违反了劳动法，你可以去劳动局告我。”
我平静又淡漠的回复他，在处理王石他们的这件事上，我问心无愧。
听到这样的答案，王石情绪很激动，“池总，我们可是陪着卓尚一路走来的人。”
“那又如何？这个社会从来都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池总，你什么意思？”王石咬牙，“你就不怕我从这里跳下去吗？”
他跳下去，卓尚名誉必定受损。但他们此刻还直播着，名誉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我相信，他不会跳！
这里是12楼，如果跳到一楼有可能落得个半身不遂或者死了，但他所在的位置那边另一栋楼房是10层……
即使跳下去，运气好的话毫发无损，至于运气不好，大概是断腿之类的吧。
“王石，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何经理也匆匆赶来了，气急败坏地说，“三十岁的大男人，连这点挫折都接受不了，那你下半辈子还能成什么事？听我的，快下来！有话好好说……”
何经理脸上的紧张跟担忧，看起来不像假的。
我正要说话，一道视线落在我身后。我突然转过头，跟霍霆深目光猝不及防撞上。
他一身正装站在那，仿若位高权重的上位者，让周遭的空气都低压了些许，目光相碰。
他淡淡的朝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淡漠到我以为前天他三番两次出现，像是我的幻觉。
“王石，你下来！！还有彭晓，你还录什么录？要是出了人命，你负担得起吗？”
何经理呵斥道，“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如果真有，也是因为你没有跳出来。”
王石却不看他，目光突然看向我，“池总，我有话跟你说。”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
“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出卖了公司吗？”王石勾着唇一笑，“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给你，你想要的证据。”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我这边。我身后还有公司几人，另外还有这边的物业保安也来了。
我考虑再三，朝王石走了过去……
“池总，你小心点。王石欠了很多网贷，我提心他被逼急了，会咬人。”在何经理身边走过时，他小声提醒了我一句。
我点了点头，走到王石旁边，“现在可以说了吧。”
“那个人就是……”
王石微微弯了腰，眼睛却盯着我刚才站的位置，我手腕突然被抓住，王石已经跳了下去。
我被他这股突然而至的力道，拉得整个人翻到护墙外。
事情发生得太快，我根本没想过他会跳。甚至还拉我垫背，以为他无非是想多要点钱罢了。
是我被现在公司里的状况逼急了，才忽视了这点。
“遥遥！”
伴随着一声急促的声音，我两条腿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抱住。
王石挂在墙外摇摇晃晃，他仰着头看着我说，“我根本就不想活了，我欠了近一百万，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过能把池总拉下来，总归是有赚的。”
那句有赚的，像针一样扎着我太阳穴，突突的发疼。
他是在告诉我什么？是有人想要我的命吗？
何经理还有写字楼的保安都过来拉人，在他们伸手去拽王石时，我手腕上的力道突然一松……
王石松手了！
我瞳孔一缩，眼睁睁地看着王石在我眼前坠了下去。他的身体在视线里越来越小，然后‘嘭’的一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震惊地瞪大眼睛，浑身都紧绷起来，甚至一时忘了呼吸。
这面墙是对着旁边10层的楼房，但这个位置，恰恰好对着的是地面，我望着地上弥漫开的鲜血，浑身冰冷。
霍霆深把我抱进去，双手握着我肩膀，担忧的问，“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他是不是死了？”
我声音略颤，脑海里还是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手背一暖，霍霆深紧握住我的手，“别害怕，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楼下很传响起警笛声，救护车的声音……
“池遥？”
良久，又是一声担忧的声音。
我抬头看着霍霆深，张了张嘴，轻声的说，“我没事。”
虽然我知道，王石的死和我没有关系，是他自己选择自杀的。但是那总归是条人命，又在我面前消逝，对我震憾很大。
接下来的事，都是何经理在处理。
我回到办公室，整个人还是没有从王石的死中缓过来。那种生命突然结束的震撼，让我无法理解。
为什么要寻死？活着不好吗？
还这么年轻，未来的路还这么长，有没有想过他的家人？得知这样的噩耗能接受吗？
突然觉得生命如此脆弱……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感触这么多，就连整颗心，都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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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抬头看着‘仁安医院’这四个字，才确定自己鬼使神差地跑来了医院。或许我来医院，是因为经历这么大的事情，想从顾西这里得到一点安慰吧？
毕竟我现在除了顾西，什么都没有了。
在顾西的办公室里，没有找到他。到护士站询问护士，才知道他去了市一医院。心底渴望他给我温暖的想法，在这一瞬间飞散。
谁都这么忙，哪有时间春秋伤悲啊。
在4s店开回那辆追尾的车后，我就直接回了公司。
公司写字楼下面，一些自媒体守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