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池晚刚回来,我妈不用说很高兴。应该在家里陪着这个宝贝疙瘩的。但她丢下池晚,一个人却急匆匆的直接去了顾家,甚至急得都没有跟顾母相约。
我想,我妈为的就是去打探顾母对我的态度。她心里打的算盘不言而喻,她是想如果顾家长辈对我有意见,一拍即合,立刻将池晚塞过去。
只可惜,没有如她愿,顾母对我很满意。
不过说起来,不得不佩服我妈。她真的是未雨绸缪啊,提前做那么多准备。为了池晚,真的什么都愿意去做。
而我这个亲生女儿,却……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我池遥真的从头到尾就是站在被她伤害的位置。将关于她们的所有推出脑海,我暗暗发誓再也不要受她们影响了。
顾西拎着一袋零食与水回来,满是歉意的先是抱了我一下,“遥遥,让你受苦了。”
“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她真的一次次刷新我对她的认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他满是不解跟疑惑,我同样如此,但现实已如此,接受吧。
我没有对此发表意见,顾西也怕提多了,让我心里更难受,默契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我在医院勉强住了三天,医生才同意我出院。
在医院的三天,每一天都是煎熬的。这三天里,我没有上去看过我妈,也再也没有听到过关于池晚的消息。
就好像,她真的从我生命里消失了。
顾西白天在医院上班,晚上过来陪夜,眼下正在收拾我出院的东西,杨欣一进来就把个小透明袋子塞到我手里,袋子里塞着张黄色的纸,画着什么图案。
“以后把这个带在身上,我特意去山上跟你求的平安符。你可别弄丢了,大师开过光的,保护你将来平平安安的,再也不受任何伤。”
原来这是平安符,我拿着手里,心头暖洋洋的,“去哪座山求的啊?”
“鞍山,你都不知道那里有缆车,全程靠双腿走,你没看见我现在走路都是瘸的吗?”
我赶紧抱了抱她,“那你辛苦了,我的欣儿。”
鞍山上的南华寺庙是隔壁y市出名的香火旺盛的地方,听说在那里许愿特别灵验,求什么得什么,当然我是没有去过的了,听说爬山就得爬一个多小时,光听我就腿软。
想到到杨欣为了我特意去了一趟,我里特别满足,将它放在钱包里层。
“你跟尉标一起去的啊?”
“是啊,我说了我自己一个去就行了,他偏要休一天假陪我去,推都推不脱,实在烦人。”说得是讨厌,神情却不见半点厌烦,反而笑吟吟的。
正在收拾东西的顾西听了杨欣的话,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那天杨欣离开医院后,杨延并没有去找她,甚至连整个杨家的人都没有去找她,似乎已经彻底放弃了她。
“霍姐姐没有来吗?她跟我说,会来接你出院的啊。”
“刚才发信息给我了,说有事来不了。”
这时护士那边按了铃,通知我去办手续,顾西紧跟着出了病房,杨欣立刻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遥儿,池晚现在跟她那个老公在闹离婚,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我们整个圈子里都传遍了。”
“我知道呢。”
我在朋友圈里看到有好几个人发的文字,就是关于这件事,说什么嫁外国人一定要睁大眼睛啊,别到头来赔了夫人又折兵还附图。
附的图片是家暴后的受伤图片,没有拍人的头像,只有青青紫紫的手臂,刚开始我并不知道那是池晚,在看到手腕上那条项链时,才确定。
同样的四叶花瓣形状,在白皙纤细精致的手腕上格外好看,住院第一天,她手上带着的就是同款手链。
杨欣说起池晚来时,有点兴灾乐祸的口气,“真是成了大家饭后余香的话题,当初她多高傲啊,像个公主似的,学习好,家世好,钢琴好,不知道是多少人心中的女神,追求她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后来去爬山就没回来了,她没有失忆,什么都记得,就是不联系家里人,抛弃国内的所有,跟着那个外国男人,落得现在的下场,真的有些活该。”
“接她这个离婚案的律师,还是西哥很好的同学兼兄弟呢,叫陆淮……”
门口一响起脚步声,杨欣便收了嘴,瞬间转了话题,“你不知道现在小可有多可爱,你快来看看照片。”
她说着还把手机里拍的照片给我看,照片里的小可简直是天然萌,每一张照片都懵懂睁大眼睛望向镜头,各式各样的姿势都有,看着就想狠狠的撸它。
顾西看了眼杨欣,对我说,“手续办好了,我们走吧。”
然后我跟杨欣挽着手,他提着东西跟在我们身后,三人一起等电梯。
杨欣现在已经在之前面试的公司里上班,生活里彻底没了杨延身影,她的生活走向正轨,像所有普通人一样,按部就班的生活着,惬意又有些自由,“公司让我过几天出差,去一趟z市,我因为工作去别的市呢,好紧张呢。”
“那你做好攻略,问问同事一些注意事项哦。”
“那是当然的。”杨欣靠近我些,“你要什么礼物?我给你带。”
“电梯到了。”顾西立刻提醒。
他似乎很不喜听杨欣说话,在办完手续回到病房后,神情冷峻,拒人千里之外。
“姑妈,表姐,我妈已经做了一桌好吃的,就在家里等着你过去呢。”
与此同时,电梯门一开,里面熟悉的声音紧跟着传出来。
刹那间,我跟池晚,我妈,孔乐目光相碰。
池晚看到我明显也愣了下,随即她看向我身边的顾西,她红唇轻抿,一双漂亮的眼睛湿漉漉的,里面透着委屈跟忧伤,随即扯出抹苦笑,带着我妈往里面挪几步,“姐,你也今天出院啊。”
用的是也字,看来今天我妈也出院。
在医院呆的这三天,明明是楼上跟楼下的距离,我们谁都没有去看望谁,老天爷也特别顺从我意,从不安排我们巧遇上。但在此刻,老天爷的顺从也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