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深没有答话。
秦淮北接着说道,“你根本是想要她的骨髓,对不对?”
秦淮北的话狠狠地撞击着我的月匈口,有一抹钝痛从心脏最深处溢开。终于,我担心的事情还是要发生了。
我在心里呐喊着,霆深,不要回答。求求你,不要回答,好吗?我不想知道这个答案,一点都不想知道。
只是霍霆深终究是听不到我内心的呐喊,语气冰冷地回道,“是又如何?”
我伸手扶住墙,这才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我的耳边不停回响着霍霆深的话。是又如何?是又如何?是又如何……
我不是一个傻子,我又怎么能不清楚霆深的用心呢?只是听到他用如此无所谓的语气,说出来。我的心像是被车碾一般,疼痛难忍。
我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甚至连外面的霍霆深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秦淮北打开门,“你都听到了吧?”
我仇恨地抬起双眸,泪水就这么冲出眼眶。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毁掉我的梦?”
秦淮北似乎没有料到我会这么激动,有些惊慌失措地望着我。
“你想证明的事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对我好,只是为了我的骨髓。我也知道,他拿我的骨髓,只是为了去救另外一个女人。”
秦淮北嗫嚅着,“那你……”
“你知道吗?这两天是我这四年来过得最开心的两天。前天霆深给我过生日了,他还给我买了生日礼物。
昨天我在公司里,不小心烫伤了脚。下班后一个人去社区医院上药,他找了过来,还抱着我上车,带我回家。昨晚,他更是陪着我一起看我最爱的那本书……”
秦淮北仍旧不忘提醒我残酷的事实,“路遥,这些都是他装出来的啊。”
“对,就算我知道他是装出来的。我仍旧会为了他对我的好,欣喜若狂。你现在一定觉得这样的我,就是一个十足的大傻瓜吧?只要霆深能对我好,我愿意做一个傻瓜,一直做下去!!”
秦淮北听到我的这一番话,神色激动起来。
“路遥。你为了一个不爱你的霍霆深,这么作践自己,值得吗??”
我毫不退缩地直视着秦淮北,“值得。”
我的坚持,是为了过去的霍霆深。只要过去的霍霆深,还能找回来,我就不会放弃。
秦淮北看着我眼中的光亮,微愣,接着问道,“哪怕他要的是你的骨髓?”
我在秦淮北的目光中,坚定地点头,“就算他要我的骨髓,只要他能对我好,我愿意双手奉上。”
秦淮北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就是一个疯子。”
我凄凉地笑了起来,“若真的疯了,倒也好。”
这样就算他伤害我,我也不会知道痛了。
秦淮北错愕的看着我,眼中流露出失望跟心疼。
良久,他叹了口气,向我递来手帕,“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路大美女。”
我知道我现在很狼狈,眼泪沾满整张脸,妆肯定也花了,却不想再承秦淮北半点情,所以没有接他的东西。
一副下属对上司的口吻说道,“秦总,请您给我五分钟的时间。”
秦淮北苦笑,“你现在就要跟我划清界线了吗?”
我抿了下唇,认真的回答,“我觉得我们并不适合做朋友,很抱歉。”
“秦总,因为我私人原因耽搁工作了。不过请您放心,我一定会说服罗总的。”
秦淮北皱紧眉头,似乎还想说什么。
我没再停留,出去后,进了旁边女洗手间。
离开秦淮北的视线,我的眼泪再次脱眶而出。
一开始,我就知道霆深对我好的目的。
只是,我早已动摇了。
即便我身体有问题,我也动了捐献骨髓给童颜的念头,只因为,那是霆深在乎的人,而我爱霆深。
我难过的是,这场美梦为什么不能再久一点呢?至少让我再多享受一下霆深的好,哪怕他对我的好,需要用我的骨髓去换。
眼泪好像失去我控制,怎么止都止不住,直到五分钟过去,手机收到秦淮北的信息。
“路遥,我在等你。”
公事化的口吻,提醒着我今天出现的原因是为了工作。
我包里带了补妆的化妆品,除了因为哭过红肿的眼睛无法遮掩外,其它都可以修复。
路遥你一定可以的!我在心里一遍遍给自己打气,一都会好起来的。
家里有墨墨在等我,也有霍爷爷疼我,霆深他只是忘记了我。总有一天,他会记起我,只要等到那一天,一切就好了。
出了洗手间,就看见站在门口的秦淮北,我愣了下,“秦总。”
秦淮北的视线落在我脸上,“你确定没问题吗?”
“秦总,您放心,我可以的。”
我强行笑了笑,我不想让别人同情我。因为如果有一天到了让别人同情我的地步,那我便是真的可怜了。
“好,那我们走吧。”
说完,秦淮北转身向着餐厅走去。
我跟在他身后,心底有丝疑惑,他还有别的事瞒着我吗?除了让我知道霆深对我好的目的,是不是也跟罗总有关呢?
这个猜测,很快得到了证实。
一进餐厅,我便一眼就看到了霆深,他穿着白色衬衣,姿态悠闲他坐在罗总对面,罗总像说了什么,他在笑,即使在洗手间里听到了他那些话。
见到面前的霍霆深,我的心还是不争气的加速跳动。
这是我深爱的男人啊,只要他对我好,即使想要我的命,我都甘之如饴。
思忖间,秦淮北已经跟罗总打招呼,“罗总,真是幸会啊,在这里碰上。”
被突然打搅,罗总脸上笑容一敛,在转身看清来人后,立刻爽朗的笑了,“原来是秦总啊,幸会,幸会。”
俩人立刻握手,接着便是一番商场上的客套恭维。
我站在秦淮北身边,也礼貌的也向罗总打了招呼。
秦淮北像没有看到罗总对面的霆深,娴熟的在一旁拉开椅子坐下后。顺手指了指他的对面,笑着对我说,“路遥,你也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