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深的眉间尽是郁气,深邃的眼眸似有骇浪在翻滚,“你还是霍家人,想嫁去秦家,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被别人三言两语,倒杯红糖水就哄得分不清南北,你可真够骚的。”
我脸色一白,唇瓣因他恶劣的话颤抖。
霍霆深并没因此而停下,薄唇轻启,讥讽道,“在我面前装情深意重,转身就跟秦淮北勾搭在一块了,路遥,你这么会演,怎么不进演艺圈?”
我喉咙干涩到每次呼吸都巨痛无比,面前的依旧是记忆深处熟悉的脸,却再也不是温柔细语的情话,每一个字如同利刃扎在心上。
我忘记了说话。
霍霆深眸底聚拢寒意甚浓,倏地大手攥紧我手腕,声音咄咄逼人,薄凉至极,“怎么,被我说中,无话可说了?”
他虎口收紧,我手腕很疼,垂眸望着24小时前跟我十指紧扣的大手,眼底涌出一片温热,千言万言汇成一句,“霆深,你弄疼我了。”
他力度丝毫不减,“路遥,让我听听你的解释。”
我无声自嘲,缓缓抬头,迎着他冷冽目光,淡声反问,“你我解释什么?你不早给我定罪吗?我又什么好解释的,何况,我们已经离婚了。”
试着抽出被他攥紧的手腕,没成功,他高大身躯逼近,“离婚?路遥,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没办手续,你还是我霍霆深的妻子。”
触及与秦淮北有关的事,我就是他妻子,我就是霍太太;碰到跟童颜有关的事,我就是个无关痛痒的存在,“霆深,你可真双标。你在陪另一个女人到深夜时,作为你妻子的我,我说了什么吗?”
他嗤笑,“在你为了钱嫁给我时,心里没点数吗?”
我低声笑了笑,笑声悲怆,“我知道了,是我自作自受,是我活该,是我下贱。”
霆深大手顿了下,松开我手腕,单手解着衬衣扣子,“人贵在自知之明!”
白皙手腕上一圈红色印记,骨头生疼,没心情欣赏他优雅动作,侧身躺下了床,小小的身体占据大床极小一方,我控制不住的发颤,闭上眼,一遍遍对自己说。
路遥,没事的呢。
路遥,没关系的。
不要在意,不要介意,都会好。
身边大床突然一陷,我下意识缩到靠墙位置。
他为什么没走,为什么还在这,他难道不该去陪童颜吗,思忖间,我人被他强拽了过去,接着他覆身压了上来,我推搡他的手被他握紧。
“怎么,这么快为他守身如玉?嗯?”他恶劣的问。
我情绪压制不住了,声音染着哭腔,大声质问,“霍霆深,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食指按在我唇瓣,“嘘”
眼泪滑落,我盯着他逐渐模糊的面容,压抑的哭声喉咙深处渗出,我不敢大声哭,不敢大声跟他吵,这个时间点,怕吵到霍爷爷。
身体突然一个激灵,他在我脖子上咬了口,“这里他碰过没?”
我咬着牙不吭声。
他咬着我唇瓣,“这里他碰过没?”
我依旧沉默。
他没放弃,逐渐往下,“这里他碰了没?”
不厌其烦的问着同一句话。
到最后,我心如死灰朝他吼,“他碰了,都碰过了,你满意了吗?霍霆深。”
似惩罚报复着我,每一个动作都是强势,粗鲁,我在这场沉沦中,彻底心死了。
浴室里是他沐浴的声音,几乎是一结束,他就去了浴室,洗净属于我的气息,嫌弃又要索取。
房间关上,漆黑的房间里,是汽车离开的灯光越来越淡,最后陷入一片黑暗。
我缓缓从床上起来,拖着酸痛不已的身体洗了澡,又把凌乱房间收拾整齐,之后彻底无睡意,睁着眼看着窗外的弯月到天亮。
第二天,接到秦淮北电话时,刚洗漱好。
秦准北满是歉意问,“路遥,昨晚霍霆深没为难你吧?”,顿了顿,他继续说,“是我昨天没考虑周全,在机场跟你说的那些话,被人拍了下来。”
“什,什么?”我一开口,才发现声音沙哑。
“你怎么了?感冒了吗?”
“我没事,你刚才说什么拍了下来?”
昨晚霍霆深说的那些话,我心中本来就疑惑,秦淮北向我表白,提到他家不在乎女方身份,霆深不在当场,如何得知的?
“韩辰枫拍了下来,他们是朋友,路遥,我没给你造成困扰吧。”秦淮北小心翼翼询问,隔着手机,我能感觉到他的紧张。
“秦淮北,我们以后别再联络了。”
院子里的白玉兰花开了,淡淡的香味随风飘入,电话那边秦淮北好像失去了声音,我望着窗外美丽的花儿,自顾自的继续道,“跟罗总洽谈的细节与辞职信我会邮件给你,工资结算好后麻烦你让财务转到我银行卡上,秦淮北,打扰了。”
“路遥……”
我结束了通话,随即,这个号码被我拉入黑名单,干净利落。
情字向来伤人,不伤人的办法就是从一开始就别给机会。
脖子的痕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遭受家暴呢,用遮暇笔一点点将印记遮淡,整个过程我出乎的平静。
“麻麻”墨墨清脆声音在门口响起。
换上笑容开门,今天的墨墨穿了件白色衬衣搭配黑色背带裤,像个小王子,帅气又可爱,我亲了下他额头,牵着他手下楼,“爷爷,早上好。”
墨墨跑到霍爷爷身边,抱着他手臂蹭了蹭。
霍爷爷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似心疼,无奈,还有自责,我走过去替他按着肩,“爷爷,您怎么了呢。”
“没事,吃早餐吧。”霍爷爷声音听起来很无力。
我有点担心,“爷爷,您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霍爷爷握住我手紧紧的,语重心长道,“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
他眼底全是对我的心疼,我喉咙发紧,突然意识到爷爷应该是知道我捐骨髓的事了。
只是我不能表现出异样,不然让老人家为我担心,那样实在太不孝了。
我眨了眨眼,苦中作乐,“爷爷,傻人有傻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