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颜欢笑跟保姆还有姚嫂一起替插上蜡烛,唱生日歌,许下生日愿望。
回到房间,我脸上僵硬的笑终于退下。
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精心打扮的妆容,漂亮的裙子,下午在房间里搔首弄姿显得像个笑话,我捧起水往脸上狠狠的搓着。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厢情愿,是自作多情。
霆深对我们,真的像极了秦淮北说的那句,无非是因为我们母子俩在他心中份量不重,可有可无,可忽视可放弃!
希望是他给的,失望依旧也是他给的。
他怎么能这样?我不太死心的再次拨打他的电话,这一次电话接通了。
只是那端传来的不是霆深的声音,而是童颜的声音。
“路遥姐,霆深哥他去医生办公室了。”
她声音特别虚弱,有气无力般。
原来是这样啊,这就是原因。
整个晚上,我也有往这方面猜测原因。
霆深在回家的路上又没回家,是不是调转方向去了医院,毕竟医院里还有个他惦记的人!
只是这个念头一涌出来,我就压抑住,我相信霆深不会不顾今天是墨墨的生日。
然而,现实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路遥姐,对不起。让霆深哥一下飞机就来看我,我也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可能撑不下去了……”
我不想再听童颜说任何话,直接掐断电话。
紧接着将手机关机,躺下了床,瞬间眼泪就涌了出来。
我不心疼我自己,我只是心疼儿子,他留了好大一块的蛋糕给他爸爸,还等着他的生日礼物呢,睡觉前还念念不忘的叫着爸爸。
想到童颜刚才的话,我忍不住歹毒的想。要真的撑不下去就好,对她是种解脱,对霆深跟我,也是种解脱。
但我知道的,老天爷向来不如我愿,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我越期待的事越不会发生。
哭累了,就直接睡着了。
我是被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耳畔时醒的,睁开眼就看到霆深时在我身边,立刻将他推开。
“遥遥。”
被推开后的霆深愣了愣,随即疲惫的叫了我一声。
我看到床头柜上放着束百合花,房间里全是它的香味。
每次都是这样,在觉得忽视我之后就用一束花来表达他的歉意,想着把我哄好,既然知道我会生气,会介意,为什么不提前做好安排?
为什么连一通电话也不打我?就算他再忙,发条信息的时间应该有吧。
可他却什么都没有做,我从满怀希望,到失望,到最后的绝望。
“霆深,我和孩子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啊?”
我红着眼,疲惫不堪的问,内心虽然知道这个答案,但还是想亲耳听他从嘴里说出来。
我不会伤心,一点都不会伤心。
我只想知道真相后,不再去期待一些不必期待的东西,摆正自己位置而已。
“遥遥,你又怎么了?”
霆深上前看着我,我才看到他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眉宇间尽显疲惫之态。
我想他大概昨晚在医院一直没有闭眼吧,我真的心疼他所做的,心疼他强行给自己杠上这道枷锁。
可我真的难以接受他弥补的方式。
他可以对童真的父母补偿啊,让他们安享晚年,那么多方法,为什么他一定要选择眼前这个?
他问我又怎么了,我想他大概根本就忘记了墨墨生日这件事吧。想到这,我低头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声,“霆深,今天是什么日子?!”
霆深明显愣了愣,随后才想起来,有些慌张的对我说,“遥遥,对不起,昨天我……”
“霆深,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该说对不起的是你儿子。他昨晚睡觉前还在念着你,还有他留给你的蛋糕在冰箱。”
我打断霆深漫不经心般的说完,背着他躺下床。
天还没有亮,我突然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或者沉默更适合。
他也应该休息一下,我想叫他休息,可喉咙里堵着什么,我说不出口。
“遥遥,昨天是因为童颜突然病重,我才去的医院,她必须要换肾了。我一直在想办法,所以将墨墨生日这事……”霆深凑在我身后,轻声对着我解释原因。
“睡吧。”
我打断他,什么也不愿再听。
霆深他没有睡,就如我也一直没睡,一直呆到天亮。
“粑粑。”墨墨一醒来看到霆深,立刻从我身上爬到中间躺下,“喜欢粑粑。”
“爸爸也喜欢墨墨。”
霆深哑着声音说,声音里带着愧疚。
墨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的看着霆深,似乎在等什么。
霆深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墨墨,爸爸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在车里,我让叔叔送过来,好不好?”
墨墨脸上的笑容才展开,“谢谢粑粑,我爱你。”
他已经把这句话时常挂在嘴上,对保姆,对阿姨都说我爱你,每次我们听着都高兴,他说得更欢乐。
“爸爸也爱你。”霆深略僵硬的低头,亲了亲儿子的额头,然后起床打电话,我听到他嘱咐阮秘书准备一份给孩子的生日礼物,立刻送过来。
心里某个地方般的疼痛,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没把墨墨的生日放在心里。他忙,我可以理解,仅仅需要半个小时而已,难道也没有吗?
墨墨他不懂这些,只知道会收到礼物就很开心。
我跟着也起床,替墨墨穿衣服,今天的他是生日宴会的主角,我自然是将他穿得十分帅气。
霆深一直在旁边,几次试着跟我说话,我都刻意忽视。
我怕一开口,就会说些伤害彼此的话。
放在桌面上的那束花,孤零零的被遗忘在那里,我们谁都没有去注意它。
或者是真的开心,只是它带着某种目的时,已经失去了原来的味道。
准备下楼时,意外的听到楼下我婆婆的声音。她回来了吗?
随即想到今天的生日宴,虽然今天是为墨墨举办。但他的后面还有一个霍家,作为家里唯一的长辈,我婆婆自然是要出现在现场的。
她穿着了条喜庆的红色旗袍,看起来雍容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