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说,心越疼,眼泪跟着就流出来了。
温热的毛巾落在我脸上,他将我泪水擦干,又擦了遍脸,接着是脖子,那是江阳威刚才碰过的地方擦,开始是小心翼翼,然后就像手里拿着橡皮檫,要把上面的痕迹擦拭掉一样!
“霍霆深,你放过我好不好?求求你了!你能不能放过我!”
这像什么?我不知道,我整个人好像不会呼吸,面前这张熟悉曾经带给我阳光的脸,现在将带我拖入黑暗中!望不到任何未来。
“我要带着墨墨搬出霍家。”
即使爷爷遗嘱上写明,在这两年我必须住在霍家。
“不必,这件事我会处理!”他墨色的眸底布满冷意。
我唇角无意识的扯了一下,他所谓的处理就是一个口头警告,一句所谓的‘下不为例’!早就习惯了,可我的心为什么那么难受?痛得让我无法呼吸。
他把我身上的衬衣脱了后换了另一件,整个过程就像具毫无情感的机器,而我除了浑身无力外,其余都正常。
这像是种极刑,想抵抗不能,拒绝他不听,直到他把床单都换好后,才问我,“现在恢复力气了吗?能不能下楼?”
“不能。”
“好!”
将被子重新将我盖好,他带着墨墨离开了房间。
眼泪再次泛滥,我睁着眼,眼泪从眼角蔓延滑落,从开始的无声,到后来的痛苦,像是一场发泄,一场控诉,哭到最后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争吵的声音,忽远忽近,真实又飘渺,等我醒来时,发现已经傍晚了。
身上的乏力感也消失得差不多了,我刚从床上坐起来,就听到房间外听到我婆婆恳求的声音,“霆深,阳威是你表弟,你怎么能这样对他,他有什么错?错的人在里面!你这样是非不分,让妈真的很伤心。”
“你不问是非黑白,就让霍氏停下所有跟他家有关的合作,妈求你了好不好?放过江家,放过阳威!”
“你到底要妈怎么做,你才肯罢手啊!”
“霆深啊,江家不比霍家,你这样是要毁了江家的……”
我一直没有听到霆深的声音,但却是俩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二楼。
放过江家,毁了江家,霆深对江家做了什么?随便吧,他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懒得再去想,下了床立刻去了浴室洗澡,脖子被江阳威弄出的痕迹在一大片暗红色中,显得微不足道,水冲到到火辣辣的疼,真是够狠!有怨气往受害人身上撒!
我换了件领子高的衣服下楼去找墨墨,刚到楼下,宁明霞就跪在我面前哭了起来,“路遥,求求你放过阳威,阳威他再也不敢了。”
霆深此刻就坐在落地窗那边的沙发上,一条腿搁在另一条腿膝盖上,姿势惬意的看着窗外,好像所有事都跟他无关。
宁明霞的求情我一头雾水,但我从醒来时听到的话里猜到些什么,霆深是真的对江家下手了!宁明霞才会来向我求情,江阳威罪有应得,活该!
“路遥,阳威真的错了,你跟霆深说说,放过江林木氏好吗?以后阳威再也不会来霍家,就算在外面看到你都掉头!还有我,我也不来霍家,你看这样行吗?”
宁明霞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如此低声下气过,可我并没有觉得很开心,我宁愿回到以前,她对我冷嘲热讽,挑我刺。
“不行!”
我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我连讨好宁碧云的想法都没了,怎还会在宁明霞这里刷好感?我以前会原谅,不去追究,一次次替他说话的,我又换来了什么?是更深的报复!
“你……”
宁明霞被我的答案震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缓过神来,我婆婆看着她妹妹放下姿态求情没用,立刻向我跑来,“路遥,这件事都是你的原因,为什么要阳威负全责?”
说着悲愤的控诉起来,“我们霍家是造了什么孽,居然让你这个女人进了门,我儿子,儿子被你弄得神魂颠倒;老子,老子被哄得没了脑子!早知道,早知道!我当初我就同意童真进门,哪还有你路遥什么事!”
说完,婆婆才意识到她说了什么,目光闪耀的看向落地窗那,心虚的说,“霆深,我,我不是故意的。”
霆深此刻已经站了起来,毫无波动的眼眸扫过这边,“你们不必求她,主意我已定,谁求都没用!”
客厅里顿时只剩下宁明霞的哭声,我在我婆婆怨恨的目光里去了墨墨的玩具房。
“少奶奶。”
是以前专门带墨墨的保姆,她笑着说,“少奶奶,是少爷找我回来的,他说小少爷不习惯新保姆,问我还愿不愿意回来,我挺喜欢小少爷的,所以辞了那边工作回来了,少奶奶,小少爷看起来比以前好多了。”
霍霆深是想做什么?这个保姆当初墨墨被他带走后,他以保姆不用心辞退,现在又把人找回来,还有在江阳威的事,他处理狠决,完全不顾亲戚之情。
即使我想知道,我也没有开口去问。
夜已深,耳边一片寂静,白天江阳威做的事在这片寂静中每一个动作都被放慢,我身体像有所感应,控制不住的颤抖,胃里一阵翻滚像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我快速下床跑到洗手间吐。
什么也没有吐出来,只是干呕。
这种属于心理上反胃!想到恶心,或者碰到恶心的事就会这样。
吐了后整个人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一抬头,便跟镜子里视线碰在一起,霆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昏暗的灯光下,他俊逸的五官显得很柔和,墨眸深邃。
我收回视线,漱了下口才出来。
躺下床没多久,就感觉身后有热源渐渐靠近时,我身体有瞬间的僵硬,霆深只是把我搂在怀中,什么也没做,一颗心如找到了安全根据地一样,静了下来。
我恨这样的自己,明知道这个怀抱背后带着别样的目的,还是控制不住的沉沦,一次次的提醒,一次次的自我修复,在他这样一个小动作前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