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手术恢复成功率高,见效快,但有一定危险性,这个危险性对于墨墨来说,比普通人更高。
可他已经三岁多了,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在上幼儿园,常规方法治疗,多有见效?有多少的成功率?这些都是我在想的问题。
“你不用担心。”顾教授淡笑着看了下我,“两个孩子的情况不同,所对应的治疗方案也不同,像墨墨这种情况,脑部积血不多,自行吸收治愈的比率占70%。”
墨墨此刻拿着只笔在顾西办公桌上画,他似乎对笔一直很感兴趣,画出线条他会吃惊的嚷嚷。
顾西摸了摸孩子头,“你可以试着让孩子进入校园,接触同年龄段的小朋友,这也对他的病情有所帮助。”
他跟我讲了很多这方面常规方法成功的案列,任何一个案列都比墨墨严重。
“墨墨真的能恢复正常吗?”最后,我还是忍不住质问。
“你是不相信我吗?”他随意般笑问。
我心头有些堵,那天在那样的境地,我对他的信任度超高,可结果……,我没有怪顾西的想法,就是打心里有种对事与愿违的恐惧。
“我相信的你的。”
转头我叫了声墨墨,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在那里涂涂画画,我走过去抱他,“墨墨,我们回家吧。”
“说说,玩。”墨墨拉着顾西衣服不让我抱,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顾西,眼里尽是不舍。
这几天我们都沉浸在霍爷爷离世的悲痛中,墨墨孤零零的由阿姨看着,没人陪他到院子里玩,也没人陪他说话,好不容易现在看到个熟悉的人,便想赖着不走。
顾西宠溺似的摸了摸墨墨的头,然后看向我,“中午有空吗?我带孩子去吃个饭,观察他的反映能力。”
他说前面的话时,我心里已经想好了拒绝的理由,我哪有心思出去吃饭,可当听到他说要观察墨墨反应能力时,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点头。
“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他低头看了眼腕表,“时间刚刚好,我们走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职业原因,顾西对孩子很有耐心,路上跟他介绍各种所见,他会有拟人的手法,把一件普通的小事,甚至连颗树都说得津津有味。
墨墨小脸上写满吃惊,惊奇,向往。
顾西带我们来的是家儿童主题餐厅,里面各式各样装扮都跟动画片卡通人物有关。
墨墨一进门就被巨大的托马斯火车吸引,是他在家时常看的动画片,他拉着顾西的往那边去,“说说,说说”
发音不准的叔叔,有另一番味道。
“你先去点餐,我不挑食。”
看着顾西被墨墨拉去了托马斯的火车王国,我心里空空的位置被有什么东西点了个角落,墨墨开开心心,健健康康,便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了。
我挑了个靠窗位置坐下,不经意间抬着,两个熟悉的身影出视在我视野里。
在看到童颜的瞬间,我心底就有股冲动。
童颜跟苏彻,他们站在停车位那不知道在说什么,远远的看去情绪有些激动。
这是朋友之间会有的动作吗?苏彻握着童颜的手,这是男女朋友之间才有的动作吧,霍霆深这个傻瓜,到底知道不知道这件事?
童颜看起来好好的,身体完好无缺,健健康康,这就是霍霆深担心出事的童颜,而真正出事的人,却是霍爷爷。
心底涌出的那股冲动,我再也压制不住,我遵从身体本能反映,来到了他们这边,童颜在看到我时顿了顿,随即发出声讽刺又轻蔑的笑,“玩苦肉计玩脱轨了吧!”
“颜颜,我们走吧。”
苏彻明显不想跟我起冲突,一看到我就叫童颜走,然而后者想也不想就甩开了他的手,往前几步指着我鼻子道,“路遥,你心机可真沉啊!老头子这么理智的人都被你哄得团团转,居然把财产分给你,半点不留给自己孙子!”
她不提霍爷爷还好,一提我便按压不住自己的冲动。
啪
我的巴掌狠狠甩在童颜脸上,却还是解不了心头那股压抑的情绪,在我抬手想要打第二巴掌的时候,苏彻将我推向一边,立刻扶着童颜,心疼的问,“颜颜,你没事吧。”
“她打我,她居然打我,她有什么资格打我。”童颜红着眼控诉着,“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打过我,可她却打了我两巴掌了。”
“我何止想打你两巴掌,我想撕了你的脸!”我攥紧手指,一字一顿将心中怨恨道出。
“阿彻,你都听到了,是她挑衅我,是她主动的。”童颜摸着脸,泫然欲泣。
“好了,这笔账我们以后跟她算,好戏还在后头,来日方长,你说是不是?”苏彻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
童颜怔了怔,几秒后情绪就平静了下来,我看着她因紧攥着拳头而青筋迸出的手背,心里真的很佩服这个女人的忍耐力。
内心真的很强大,在能利用的人面前,受了点伤后立刻弱不禁风,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苏彻去开车时,童颜突然悄声说了句,“老头子知道霆深想把傻子摔下楼的事了。”
我心中一骇,那件事我跟霆深默契的没让霍爷爷知道,就怕他会往别的方向想。
“就在,他出事的那天我给他留了纸条。”
“是你!”我突然想到什么,抓着童颜的肩膀质问,“他是霆深的爷爷,你怎么忍心去伤害他,那么好的一个老人……”
“对于你来说他是好人,对于我来说他就是个顽固不冥讨人厌的老头子,挡在我跟霆深之间的人,我一个个都不会放过!”
这个疯女人,我上前就跟她扭打起来!
那天爷爷晕倒在地上时,我好像是看到地上有张纸条,那时候慌张无措到极点,哪还会去看这种东西,却没想到,缺少了这么重要的一个罪证。
突然间,我就感觉童颜的动作停了下来,她吃痛的叫着,整个人以一种怪异的姿势站着,那只是一直要扣我后脑勺伤口的手此刻正被人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