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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一肚坏水

“你先别急。我后半夜一直在此,你家小姐肯定没有离开。”黑鹞劝慰着金宝。

可黑鹞一安慰,金宝却是猝不及防放声大哭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小姐万一丢了她可怎么办。

被金宝哭得心烦,有些起床气的林衍隽这才开了门,用神识一扫,这才发现了在柜子里睡得四仰八叉的时初,顿时无奈地摇了摇头:“在柜子里睡着呢。等她睡饱了,自然会出来。”

金宝这才止了泪水,去给时初准备洗漱的物品以及早膳。

金宝跑得急,门也没关上,黑鹞这才扫了一眼屋内,有些期期艾艾地开了口:“主子,我们下次要不给她们订个两间?不行,再加个床?”

“嗯?”林衍隽不解地看了一眼,突然失笑:“我竟是忘了这一茬。你倒是也早些说。”

黑鹞这次没接话,他还打算多活几年。

时初平日里一直赶通告日夜颠倒,好不容易没人催,本打算睡个饱,却奈何在柜子里位置太小,咔一声响,把脖子给拧了,疼得龇牙咧嘴,咕咚一声就柜子里掉了出来。

林衍隽刚打算收回目光,就看见这副样子,一下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哎呦……”时初一骨碌爬了起来,但落枕之后凶劲儿都少了一半,期期艾艾地望着林衍隽。

“疼?”林衍隽只得举步走到她跟前,但在他之前,李灵媛先一步冲了过去。

“姐,我认识个郎中,可有趣儿呢。顺便带你认识下?”李灵媛谄媚地笑了起来:“还有,我当时就在那儿认识我师父的。”

面对如此谄媚的李灵媛,时初反而皱起了眉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灵媛凑近了时初,压低了声音:“你不是要去泣血阁瞧瞧吗?择日不如撞日。”

“你那郎中也是泣血阁的?”时初挑了下眉毛,这可就玩大了。

“不不不,是我师父捡来的。”李灵媛忙不迭地说着。

看着李灵媛的表情,时初总觉得她憋了一肚子坏水。

睡觉前还好端端的,一觉醒来就变了个样儿?有猫腻。

“好。不过,我饿了。先用早膳。”时初轻笑了一下,侧过头对着林衍隽飞了个眼花。

后者会意,先行回了自己的屋子。

林衍隽回了屋子,原本在休息的墨云突然捧着书信出现,恭恭敬敬地递给了他。

林衍隽伸手接过,看完之后面带笑意,将书信烧去。

用过早膳,时初寻了个由头黏着林衍隽,顺便将李灵媛的反常说了出来。

“不意外。泣血阁也有不外传的传音术。她恐怕早就求助过了。”林衍隽自从看了书信之后更是老神在在:“不管她带你去哪儿,去即可。我倒想看看这个小丫头有几副面孔。”

“我今日还有些事儿要处理。这些银票你拿着,红莲城有不少小吃,你大可以去尝尝。墨云会在暗中护着你。”林衍隽从怀里取过一沓银票塞给了时初。

“这么多?”时初瞪大了眼睛。

“城主给的。”林衍隽笑得狡黠不已。

时初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一笑脖子就跟着疼:“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哎哟哟哟哟……疼……”

“你呀。就这副样子还得瑟。”林衍隽摇了摇头,对着墨云使了个眼色。

林衍隽都已经让时初放手去“玩”了,时初自然玩性大起。

听李灵媛说了地点之后,时初心里就知道那是什么地儿,带着她折去裁缝铺买了两身男装,上了妆,束起发,折扇一打,小模样儿看去还真像个翩翩公子,可惜是个歪脖子的。

在去红楼之前,时初还特意上茶楼找店小二打探了一下,这不哪几个姑娘美,哪几个姑娘妙,如数家珍,又将肚子填得半饱等入了夜华灯一亮,抹了下嘴就甩着折扇和李灵媛大大方方地进了红楼。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上好的位置手到擒来。

时初勾着李灵媛依着栏杆俯身往下看,莺莺燕燕美则美矣,却美得千篇一律,还不如那个抚琴的小姐姐好看。

似乎察觉到了时初毫不掩饰的目光,抚琴的小姐姐突然脸上一红,抱着古琴跑了。

嗯?瞧着眉清目秀,怎得是个男子?无趣。

时初顿时皱起了眉头,将目标转向了给自己斟茶的白净小丫头,偶尔伸出魔爪摸上一下,又说了几个笑话逗得她咯咯直笑,偏生不再看楼下一眼,也不再看面前的花名册,一副心不在焉的做派。

方才接待她的陈公早就留意了许久,眼看这气氛越来越不对劲儿,急忙迎上来:“公子爷,可是不满意那些姑娘?”

“这里香味儿太浓了,小爷儿不喜欢。换个清净点的。”李灵媛摆了摆手,一把拉起还在对倒茶小丫头依依不舍的时初,由着陈公带两人上了四楼。

四楼的装潢愈发奢华,但却透着一股典雅的气息,萦绕着淡淡的檀香,比起方才的喧哗安静了许多,着实不错。

李灵媛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让陈公上了花名册,顺手从时初怀里夺了张银票赏给陈公他。

银票被夺,时初只是抬了下眼皮子,往榻上一靠,侧头甩着腰间的玉佩,兴致缺缺。

陈公顿时明白真正的金主儿是谁,不敢怠慢,一连上了三本花名册,时初这才懒洋洋地起了身,拨着花名册看。

时初扫了一眼,全是什么桂花,杏花,恨不得弄个百花园,信手翻了几页,便抽了一本随手点了四人,李灵媛发现她想要出现的人也在列,自然也不拦着。

陈公将名字收入眼底,下意识地吸了口气,大着胆子地出声询问:“公子爷,您确认这几位?”

时初早已发现了李灵媛的小雀跃,看样子该出现的人就在里面,故而面色一冷,语调也沉了些许:“怎么?怕我付不起这钱?”

陈公也不敢再多说,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不多时,屋里便进来了三人,陈公急忙告知另一人还有客人稍后再来。

时初和三个花白老爷子大眼瞪小眼,干巴巴地夸赞了他们:“你们真好看。”

三个老爷子同时一愣,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这是什么开场。

冷场了许久,其中一位最为年长者出声询问:“这位公子可是有什么隐疾不能见人?”

时初这时才回过味儿来,难怪那陈公神色有异。

这销金窟售后服务都做全套了啊……

李灵媛已经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愣是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时初干脆利落地伸出了手,用眼神询问谁第一个人把脉问诊。

出声的老大夫也不含糊,认认真真地摆开了架势,望闻问切,进行到了把脉环节。

一开始,脉搏正常,并无不妥,但不过是时初吸了一口气的功夫,这脉搏忽的就奏出了一曲春江花月夜,吓得方才那出声的老爷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这……这……是何绝症?

原来神识还当真能这么用,时初乐不可支,还一本正经地将他扶了起来,语重心长地开了口:“可是……无药可救?”

老大夫无声地望着赫连昕的脸,坚定了赶紧离开的念头:“这等病症,请恕老朽无能为力。老朽告辞。”

说完也不等时初的答复,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剩下的两个大夫更是为自己捏了把汗,硬着头皮上前诊脉。

方才一曲春江花月夜,如今一曲离骚,最后一人却是一曲清平乐。

“这……这……清平乐虽好,可不要这般啊……”最后的大夫略懂乐理,点破了时初的小动作。

“唉,正是这般,我才来了这儿啊……”时初掩面而泣,似是感慨于自己将会英年早逝,但旋即话锋一转:“大夫,可还有救?”

尚未得到回答,却见那大夫径直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站在三位老大夫身后的人扶住了倒地之人到一旁休息,察觉到大夫是装晕,便也来了兴致,想要一探究竟:“让我来试试。”

嗯,生得挺俊俏,手指也好看。

打量来人的同时,时初自然不会放过李灵媛的表情,正主儿到了。

“你叫什么?”时初出声询问。

“宋宁。”宋宁浅浅一笑,假装昏迷的老大夫顿时瞪大了眼睛,似是听到了什么大事,察觉到时初的目光,这才又装模作样地嗝了过去。

宋宁脸色平静地听完了定风波,对着时初又眨了眨眼睛,示意再来一曲儿。

时初便又如他所愿奏了一曲菩萨蛮。

“好!甚好!”宋宁抚掌而笑。

妙人,当真是个妙人。

老大夫一个激灵弹了起来,急忙追问:“何病?”

“啊,这个病吧。不难治。”宋宁顿了一下,给了老大夫足够的希望又来了一盆冷水:“就是不一定治得好。”

编,继续编。

时初挑了下眉毛,看着他忽悠老大夫。

李灵媛自以为时初看不见她的小动作,不断暗示宋宁。

宋宁却自顾自地跟老大夫卖关子,急得老大夫险些薅了自己的胡子。

“咳。咳。这个吧,我其实就是落枕了。”时初好声好气地开了口,老大夫却是睬都不睬她。

得,我就看你能掰扯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