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依旧还是有些为难。
在葳蕤郡主面上露出了不悦之时,他只能遂她的意。
“是,臣记住了。”
很快,婢女便回来了。
她简单跟葳蕤郡主说了一下自己打听到的。
听说他们并不是西京人,是外边来的商人,而他很可能也已经成亲,葳蕤郡主脸上倒是没有流露出失望神色。
婢女一时间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便只是安静的垂首站在一旁。
待到祈福的舞蹈结束,攀塔大赛正式开始。
所有人都可以自主参加,完全不需要报名。
看着高塔之下站着的那些身形壮硕的西京勇士,眀筠担心程裕安会发生意外。
在他就要走上前去时,眀筠用力握住他的手臂。
他扭头看向眀筠,“怎么了?”
“裕安,我心里隐隐不安,你还是不要去参加了。”
“可是,你不是想要去参加的吗?”
她喜欢热闹,想来不让女子参加攀塔大赛,她心里是失望的。却是因为担心他的安危,宁愿放弃比赛。
“我想去参加是我想参加,可是,你看看这个高塔一点儿都不结实。而下边的这些人简直就是虎狼之势,万一若是高塔倒塌,怎么办?”
用生命去冒险的事情,她不会去做,更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的男人去冒险。
被她如此紧张担忧着,程裕安的心里瞬间涌上一股巨大的暖流,并向着四肢百骸涌去。
他捧着眀筠的脸颊,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记深吻,眸光深深的望着她的眼睛。
“丫头,等着我将上边那七彩布花给你摘下来!”
眀筠反手握住他的手,“我不要你去冒险。”
这攀塔大赛原本就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那是西京的节日,他们没有必要去掺和。
程裕安俯身在她的鼻尖上轻轻蹭了两下,“小傻瓜,你忘记了我是一个武功高手的吗?”
“那我也担心!”
刚刚身边的两个西京人已经跟他们做过介绍了,这攀塔不可以动用内力,这么多人一块攀塔,竹子就算是再结实,也会生出意外。
“好了!”程裕安冲她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儿,“我跟你保证,倘若出现意外,我一定不会傻兮兮的不动用内力。”
眀筠紧绷着嘴角,没吭声。只牵着他袖角的手,越收越紧。
程裕安忍俊不禁,这丫头这般可爱,如何让人不爱?
“好了,耐心看着。”
说罢,他走出人群。
他们刚刚的互动被葳蕤郡主悉数纳入眼中,说不嫉妒,那是假的。
像她这种自幼生长在王室之中的女子,从小便被灌输联姻的思想,并且,也眼睁睁看到那些联姻的女子生活的有多么的不幸。
如果不是巫族圣女这一次代替她去南国,只怕联姻的那个人会是她。
这一次,她能够在万千人群之中偶遇这样的极品男人,或许是老天垂怜。
突然感受到凝注在自己脸上的目光,程裕安修眉轻拢,循着目光望去。
虽然葳蕤郡主坐在帷幔之后,但是,程裕安很确定,刚刚的确是葳蕤郡主在看他无疑。
他忖度了片刻,方才又抬步向前走去。
随着大臣一声令下,所有人开始蜂拥而上,努力的攀爬着高塔。
本就不结实的高塔开始晃动起来,眀筠攥紧了双手,因为紧张,一颗心几乎停止了跳动,掌心里也溢满了汗水。
程裕安并没有在所有人齐齐向着高塔攀爬的时候,一块凑热闹,而是在数人被踹下高塔之后,下边的人越来越少的时候,方才开始攀上高塔。
葳蕤郡主嘴角微微翘起,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倒是聪敏。
这上边的争斗越发的激烈,下边的也没有消停。
有人向着程裕安踹来一脚,程裕安凭着敏锐的反应力,轻松避开。
那人就要再补上一下时,程裕安直接有样学样的踹了那人一脚。
原本还势在必得的那人直接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从高塔之上坠落。
眀筠用力吞了口口水,确定掉落在地上的并非是程裕安,这才松了口气。
程裕安已经攀爬到了中间的地方,这中间的地方争斗更加的激烈。
他才刚刚就要攀上去,就有一只脚向着他踹去。
程裕安单手抓住竹子,一边身形迅捷的躲闪,一边眸子赤红的瞪了那人一眼。
他眸中怒火熊熊,杀意好不加掩饰的迸射而出,竟是给了那袭击他的人十足的威压感。
正是这样的一眼,以至于那人心下狠狠一突,手一滑,向下滑下去数米远。
程裕安轻蔑的勾起嘴角,在那人就要再度向着中间部分攀爬而上的时候,他屈指冲他的手上弹出一道内力。
那人明显没有想到程裕安竟然会使诈,大声吼道:“你特么的竟然动用内力!”
所有人都在努力的向上攀爬,他愤怒的吼声很快便被湮灭在众人的嘶嚎声中。
程裕安轻蔑的勾起嘴角,还想要暗算他,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在那人越发愤怒之时,程裕安又冲着那人弹出一道内力。
那人屡屡被击在手上,根本就无法稳稳抓住竹子,只能不甘的向下坠落。
眀筠的目光一直紧紧凝注在程裕安的身上,自然将他刚刚所做的一切尽收眼底。
真是个腹黑的主儿!
竟然还有人不怕死的想要暗算程裕安!
同样觉得程裕安有些意思的还有葳蕤郡主。
她端起茶杯轻轻啖了一口,眼底尽是兴味。
如果能够嫁给这样睿智的男人的话,以后的生活一定会非常的开心,有趣。
婢女一直偷偷的观察着她,见她脸上一片春意盎然的笑,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的好兴致就这样被婢女给搅了,不免有些不快。
茶杯放在小几之上时,发出一阵巨大的“砰”声,婢女在感受到她的不悦之时,身子狠狠一抖,忙跪在地上。
“郡主息怒。”
葳蕤郡主就那么居高临下的冷睇着她,不说话,空气好像在此刻彻底的凝固住,她越发的忐忑,也不敢求饶,只低垂着头,安静的跪着。
虽然现在西京并不算太冷,但,这么跪在地上,没一会儿,婢女的双膝便如同针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