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长大,我要爸比和妈咪……”
“不哭不哭,那止吟阿姨抱你上楼找阿娘好不好?”
“嗯……”
止吟抱起艾妮欲进帛楼,却被自己的孩子缠住了脚,“阿娘不许抱她,阿娘是我们的!”
“胡闹!”
止吟呵斥道。
“啊——”
俩缠脚的孩子一哭,引来兄弟姊妹的共鸣,十五个全都哭着涌了上来,缠着止吟哇哇大哭。
“今天是什么情况,怎么孩子们这么不听话,”止吟被缠着挪不开脚,连着结侣雄性一并斥责,“恣栮,你还不快过来帮忙!”
“孩子不是一直都由你照顾的吗?”
恣栮不以为然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止吟莫名来火。
“恣栮大人,这就是你不对了,你不能因为孩子不是你亲生的,就真撒手不管啊,止吟身份可不像以往了,她现在是食坊的坊主,这埃格市场业绩最好的就是食坊铺子了!”
邻桌的婆子借着劝言尽嘲讽,听得止吟无地自容。
作为食坊一员,又是资深的婆子,跟阿六婆的关系也极好,本以为阿六婆死后,她会继承食坊的坊主。
谁知艾冉竟提拔了止吟!
当初蛇兽族一分为二,有能力的雄性都随淅在外,留在石城的雄性,全被艾冉用在了建城和守城上,剩余的都是些老弱病残。
组成食坊的成员,多数都是老雌性,它能在众多作坊中脱颖而出,同时成为埃格市场业绩最好的一坊,确实是老雌性们的骄傲。
而止吟,在恣栮回来之前,由于照顾孩子的负担重,她隔三差五才到食坊工作。
如今石城变强,蛇兽族一统,阿六婆又不幸身亡,止吟却成了食坊坊主,着实气坏了食坊的婆子们。
“不是说咱们蛇兽族的毒咒族规已经破了嘛,恣栮大人,你就赶紧跟止吟再生几胎,总归要有自己的血脉不是!”
婆子劝说道。
关于这说法,石城一早就传遍了,但始终没有雌性敢尝试,谁都不想为此丢了性命。
不管婆子此言是否诚心,但她针对的,只有止吟,只是言辞内容,难免不伤恣栮。
恣栮紧捏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虽从不掩饰他跟止吟之间的关系,从接纳止吟和孩子们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毕生的准备。
但这种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的话,听多了,难免生嫌隙。
随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他们也会像这些旁人一样,在纳闷的同时,嘲讽这个只有结侣之名没有结侣之实的雄性。
尤其是在艾冉改变了蛇兽族的生活方式以后,兽人们彻底明白,原来日子是可以过好的,且战斗型的雄性也不再是唯一的依靠,雌性柔绵的力量也能让她独立,甚至过上极好的生活。
如此一来,恣栮的存在感,就显得格外突兀。
是啊,石城的食坊生意很好,止吟又是坊主,她的身份足以养育她十七个孩子,还要他恣栮何用?
他也是,又不是她真实的结侣雄性,他留在她的身边做什么?!
…
在这热闹的宴席之街,包含着诸多声音。
有孩子们的欢笑声,也有哭闹声;有兽人们彼此祝福的声音,也有互相嘲讽和挖苦的声音。
远处,城墙之巅,站着一个兽人,静静地眺望着黑暗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