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晨睁开眼的时候，感觉有东西搔到了他的脸颊。

陆九渊娴静的侧脸和窗外皎洁的月光显得有些相得益彰，但是王晨看着她，心中却是有些复杂。

这个女人，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尽管他并不想眼前这个一直像芽衣一样被命运束缚

的人再经历任何的不幸。

但是，王晨知道自己要离开这里。

这终究不是属于他自己的时代，这一次，他得偿所愿地杀死了邪神，将一切都是终结。

所以他也应该回去了。

说实话，他本就是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时代，也是应当理所当然的回归。

毕竟在那边，他身边还有很多人在等他。

他不觉得带上这个家伙回去是一个正确的选择，那里有着她不了解的一切。

甚至王晨不觉得自己就应当是她的归宿。他实在是不想看到这个女子继续每天挣扎着过活。那样对她来说，不，是对任何人来说都有些太过残酷了，不是吗？

王晨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或许只是在遵从着她师傅说的话而已。那么，这句话不应该成为她宿命的枷锁。

而王晨，恐怕也不是能够给她幸福的那个人。

就在这个时候，眼前的少女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看向王晨，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你醒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我都害怕你就这么一直睡下去，再也不会醒来了。我们成功了，邪神已经被杀死，一切都是结束了。芽衣姐姐也只是有些灵力损耗过度，没有大碍。”

王晨点了点头：“那……我没有错过清和月见的葬礼吧？”

陆九渊听到王辰的话，忽然一笑：“清和月见的葬礼？没有这种事了，如果你想看看她的话，她就在隔壁的房间。”

王晨闻言一愣，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清和月见她不是……”

“是稻荷神救了她，稻荷神好像知道了什么。但是她到最后也没有具体的告诉我们。只是留下这样一句话，让我转告给你。”少女摇着头解释道。

“告诉我什么？”

“她说，这还不是结束。神明之间和人类是一样的，彼此也是有着彼此的阴谋和欲念。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之后要多加小心。她就让我告诉你这些，我也不太理解。”

“这不是结束？”王晨皱起的眉头。

他本以为，这次将邪神在这个时代杀死之后，一切就应该重归于正常。

但是，本是作为神明的稻荷神少女，以自己生命为代价做出的事情背后的话语不可能是虚妄的。

那么，她指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从字面意思理解的话，简单说来就是还有其他的神祇参与在这件事其中吗？

就像是曾经的邪神吞噬了她的力量一般，神明和神灵之间的厮杀也是存在的。为了争夺更多的力量，为了让自己成为更强大的存在。去吞噬别人，接纳香火……

那么，在这种神明与神明之间的优胜劣汰和竞争之中，他们难道只是被卷入的人吗？难道邪神的这件事情，关系到其他的神明么？

王晨无法理解这一点。

因为毕竟王晨和芽衣是亲手杀死的邪神的人。而从始至终，都没有第三个神明出现。

看着王辰疑惑的神色，陆九渊轻轻的摇了摇头：“你别看我呀，我也不知道她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稻荷神最后碎裂自己的神魂，灌注到的清河月见的身体中，以自己的消失为代价救活清和月见，这件事情有些让人感觉不可思议。啊，对了，之前在你和邪神战斗的时候，她也是说了很奇怪的话。”

“很奇怪的话？有多奇怪？”王晨反过来问道。

陆九渊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那个时候她说‘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尽管我有些东西还看不清楚，或许和这一切有关的，有数位神明。但是看到你使用我的力量，我明白了一件事情。在你的那个时候，我，已经彻底的消失了。不再是神明。’然后我问她为什么这么说，她告诉我，是因为芽衣的存在。说芽衣就是三百年后的她。”

“芽衣就是她？的确，芽衣的身体里是封印了她的力量。但是按照芽衣的说法，那个力量应该是芽衣的先人封印到她的身体之中的，然后一代代传承的下来……”

说到这里，王晨猛地从床上坐起！

“等等！我有些明白了！如果这样说起来的话，那么现在的这个情况和牙医说的是完全一样的！应该说，在我和芽衣杀死了邪神之后，本来属于稻荷神的那一部分力量应该回到了稻荷神的体内。而那家伙却自碎的神魂，用来复活清和月见，也就是说，她的那一部分力量，现在就被封印在清河月见的体内，这样说没问题吧？”

“的确没有问题，清和月见的确是得到了稻荷神的力量。”

陆九渊轻轻的点了点头。

“然后，芽衣是清河乐见的后人，那股力量就是这样一代一代的被传承下去，最后成为了芽衣的力量。”

“这样解释的确说得通。可是，这和她最后留给你的话又有什么关系呢？”少女皱着眉头问道。

“我现在还不知道。”王晨摇了摇头：“这两者之间或许有关，或许也无关，剩下的就只能一步步走起来看了。如果她说的是正确的话，一切早晚会水落石出的。”

……

第二天的清晨。

“你没事了吧？”三浦春杉端着茶问王晨。

“没事了没事了。我现在好着呢。”王晨活动了一下身体，看向了一旁的清和月见：“你没事就好了。”

“我……对不起，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清和月见看着王晨，有些羞愧的说道。

“你说什么呢。怪我们没有保护好你。不过，现在一切都好了，春杉你也可以和七濑喜结连理了哈哈。”

“这都是后话。你好好休息吧先。”三浦春杉摆了摆手说道，却是看到王晨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正色。

“对了春杉，我……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有关……我们回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