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你放弃我，我也不会恨你的。这是我的宿命而已。”
……
“能够和你一起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就算是无法摆脱命运，我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
“像我这种背叛了神明的半吊子，或许没有资格被你拥抱吧……”
……
叶溯川的脑海之中，有着少女的声音。
那是少女从未和他说过的话，却是无比的清晰。
是啊，她是谁？我，又是谁呢？
为什么会那么熟悉，那么的……
这一刻，他的眼前看到那巨大的黑色异形，还有少女带着血的衣襟，那声音似乎就在耳边！却是无比的遥远。
“叶大侠！叶大侠你不要死！陛下我求求你……你不要杀他……我……我做什么都愿意！”
少女的哭喊声……
“贵妃受惊了，带她下去休息！”
皇帝双眼一闭，脸上的愤怒却是无法掩饰。
几个宫女托着洛婉清，想要把洛婉清拖走。
但是这个时候，她看到叶溯川伸出了手。
她奋力的挣脱了宫女，冲上前去握住了他的手，而叶溯川低声的开口，无比虚弱的说出了一句。
“芽衣，跟我……走吧。”
这一句话仿佛是一记重锤一般落在了洛婉清的心上！这一刻，她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一般，她傻傻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然后神使鬼差的开口。
“王晨……我……跟你走。”
“哈，是啊，我是王晨啊……”王晨睁开眼睛：“这就是试炼啊，轮回之中，最后通明的一念，便是杀神的一念啊。”
锦衣卫从远处赶来，皇帝愤怒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但是这些在叶溯川……不，是王晨的眼中，似乎都是虚无了。
只有面前的少女，是这里的全部。
“幻境而已，你，还要困我们多久！”
他拔剑，挥剑，然后整片天地仿佛都是在这一刻被斩开一般！随后，一切散去。只剩下一片黑暗。
王晨拉着芽衣的手，开口问道：“你，想起来了？”
“嗯，我可是巫女啊。而且是你一个人的巫女，才不会做什么皇帝的爱妃呢。”
芽衣的话语之中带着破涕为笑的意味，毕竟她刚刚才为了她的叶大侠哭过。
而那黑暗之中，老者的身影再一次的出现，开口。
“你是谁？”
“我是来这里寻找力量的人，现在，我要离开。”
王晨坚定的开口。
“……后生可畏。去吧，这轮回之中的念，你已是得到了。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老者的身影就这样散去，空留下这一片的黑暗。
但是，王晨没有动，芽衣也没有。
这不知道有多少世的轮回，让他们两个人彼此都是感到有些茫然，王晨其实并不理解这所谓的是“念”究竟是何物，但是他终究明白了一件事情。
如此多世的轮回，世间的酸甜苦辣，在他一一品尝过之后，他早就看惯了生离死别，不论成败，不论所有，就连最后一次的轮回之中。
他也依然没能在故事中如愿。
武功盖世也好，满腹经纶也罢，无论你有多么强大，或是多么渺小，这世界都是不会围绕着你而旋转。
成败与你的强大与否有关，但并不代表你足够强大就能够改变一切。
或许你依然身陷囹吾，依然被命运摆弄，无论如何伸出手，都是无法抓住你想要抓住的人，无论如何，都是没有人能够给你拯救。
“芽衣……”
王晨轻声开口。
“怎……怎么了？”芽衣不知道在想什么，在听到王晨的话的时候，忽然有些局促。她脸色微红，目光也是有些闪躲。
“嗯？怎么了你？”王晨看到芽衣的表情，不由得是有些奇怪。
“没！没什么！只是……只是觉得我俩在轮回之中，多少有点傻……还叶大侠什么的……”
芽衣脸色微红，有些羞耻的开口。
“哈哈哈，我倒是觉得很有趣啊，果然那样温柔可人而且还傻乎乎的你也很可爱嘛。”
王晨就笑了，他想到之前的那一世也是百感交集。
或许前面的那些都是因为记忆被一遍遍的覆盖而有些模糊不清，但是，上一世的那些事情，不管是王晨也好，芽衣也罢，全部都是历历在目。
于是王晨正色，他走到芽衣身边，拉起她的手说道：“话说，我那是死都是没有想到你会一个人离开，而且就因为不想给我添麻烦这样的原因。”
“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明明被追杀来着……怎么可能不担心……”芽衣小声的嘟囔着，却是忽然被王晨用力的揽入了怀中！
“你这家伙，可真让我头痛。可我不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情况，都不想让你离开我。”王晨的话语之中带着一丝颤抖：“我直到那个时候才明白，什么才是最可怕的。”
“你……”
“听我说，芽衣。自从你，不，是那个叫做洛婉清的家伙走了之后，叶溯川就失去了笑容。本来这江湖之大，有缘便会相见。浪子虽然孤身一人，但天地之大，四海为家，相逢处可以开怀，拂衣去不问期年。可是，那个时候叶溯川……不，是我，在那一世中第一次尝到了寂寞的滋味。”
王晨合上眼睛，那个时候的叶溯川，生活之中除了酒精，早已失去了其他的所有东西。
“……对……对不起。”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感情叫做依赖，如果失去了某种习以为常的东西，人就会失去全部。芽衣，你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
“我……”
“说真的，我只想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前面的路不管有多难走，未来不管多么艰辛，其实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嗯，我只是……”芽衣犹豫了一下，最后开口：“我知道了。我会和你一起的，说真的，我或许已经习惯了不被任何人依赖的感觉。没有人会关心我的生死存亡，直到现在我也是带着这样的惯性去做着决定。”
“但是我需要你，无论如何，都想要你。”
“嗯，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