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如果你不想清和七濑的不幸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未来重演的话。你应该如何去选择,这是我不用多言的事情吧?”王晨这样问道。
“我知道你说的没错,但是我觉得……这……”三浦春山的现在心中泛起了轩然大波,他从未想过与神作对的这种事情。
他确信这个世界上是有着神明的,毕竟他也算是在阴阳师。但是在他看来,那八百万神明都是值得敬重,并且高高在上的存在。
甚至可以说,所有的人都像按着其意志行动,甚至他觉得就连他和清和七濑那宿命一般的相遇和相恋,也是神明的安排。
但是,他同样也会迷惑,为何这种事情会与不幸相伴?
这是是究竟是照着一个什么样的规律运转,又究竟是终结在何处呢?
他是一个阴阳师,也是阴阳寮的重要的成员。而能够工作与阴阳寮之中的所有人,都是精通于五行数术之道的存在。他们可以推断命数,可以测算天文,可以了解很多很多别人无法知道的事情。
但是知道的事情越多,有的时候就越是会让人感到迷惑。
有的时候他会想,在这冥冥之中选择了这一切的,究竟是什么?
命运这种仿佛是早已被化作既定的东西,让他不由得不相信是神决定了一切。
但是王晨今天的这番话,却让他感觉一切都被彻底的颠覆了。
弑神?弑神……这种事情真的是人类可以做到的吗?
而神的不仁,神的无慈悲,神的残忍,又是确确实实的吗?
“三浦先生,有些话我现在还不方便和你讲。不过我可以退一步告诉你,不论你如何选择,我都是会帮你救人的。但是至于这之后的决定,就看你自己了。如果你觉得有更多的人像你的爱人一样经受这样的痛苦,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也无妨的话,那么你大可放手不管。但是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的话,就站到我这边吧。”
……
“弑神”这个词语是在三浦春杉的脑海里徘徊着,自从他和王晨说过那样的话之后,他就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说实话,他从未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一方。不管在什么事情上,就算是他想拯救清和七濑的心情。其实也是完全来自于他的感情而已。
但是王晨是那样说了: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的话,就站在我这边吧。
到现在为止他的确已经理解了王晨究竟为何要做出这样的行动。或许他们两个人的出发点的确都是相同的,两个人都是为了自己手边的人拼尽一切。
但是,他们两个人的选择却是截然不同的。
只救一个人,还有……拯救所有的人。
他选择了一条看似最合理,但实际上却是最自私的选择;然而王晨,选择了一条最没有脑子,最艰难,最给自己找麻烦,最愚蠢!……却是唯一可以解决问题的道路。
从那之后,不管世世代代再有多少代的人,都不会再经受这样的痛苦。这是王晨想到的解决方案。是杀死神明的结果,清和神社或许会走向灭亡,但是那些无辜的女子,可以像个平凡人一样,活下去。
不是道具,也不是祭品。她们应当像平凡的女子一般或者,和人相爱,就算不自由,也是要按照自己的意志去决定生死。
所以说,就算王晨的再多么的不切实际,或许这是理应被人嘲笑,被称之为幼稚的这种想法,但是每每想到这个,却让三浦春杉这个权倾朝野精于为人处世的家伙有一种几乎要落泪的冲动。
如果,在这之前就有人像是王晨一般的话,那么或许清和七濑,现在就不会是这样。
她要幸福得多,要开心的多,没有那诅咒和束缚,也没有生和死的挣扎。
他心中明白,埋藏在这份幼稚背后的,并非是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愚蠢,而是想要彻底终结不幸的那种坚定而又美好的追求。
“你能做得到吗?”他这样问过王晨。就在那次对话的结尾,他这样开口了。
但是王晨回答他的却是一个笑容:“我对于这件事的回答,和我对于能否救下清和七濑的回答是一样的。我会尽我所能去做,但是我不能保证。”
那个时候三浦春杉很是迷惑,他不明便王晨为何会抱着这样的风险去做这种甚至可能会让他自己命丧黄泉的事情,于是他问道:“那么如果你死了的话,会怎么样呢?”
王晨没有多说什么,那个时候他转向了芽衣,芽衣伸出手抓住了王晨的手,这样的代替他的回答:“如果他死了,我就和他一起。我生在这个神社,长在这个神社。也多亏如此,我才看到它其中的黑暗。我很痛苦,所以我不想让任何人和我一样的人再背负我这样的命运。这不只是他的选择,更是我的选择。”
“我知道如果失败的话,我们两个不管是谁都会走投无路,或许都会死在这片土地上。但是我们已经失败过一次了,但是无论多少次,我们还都会选择同样的道路,并且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三浦春杉柄不明白芽衣口中那失败过一次究竟代表着什么,难道说这两个人已经是曾经和神明有过一战了么?
他并不明白,但是他唯一在这问答中看清的一点,就是这两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犹豫过。
“也罢也罢。”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着面前茶几上侍女端来的茶水,拿起来轻抿了一口:“或许这才是正确的,和我不同,那是作为一个人的正确。”
就在这个时候,王晨的声音从房间里面响起:“成了!契约的刻印被直接破坏了!这样的话,她应该就是没有大碍了!”
三浦春杉听到这个声音,猛的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向内屋的门,拉开门说道:“你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