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凝萱收拾一番,准备去赴燕知秋的约。
两人之前曾经约好要一起出来游玩,如今正是休沐日,燕知秋早早地就差人送来了拜帖,慕凝萱哪里有不去的理由呢。
她带着梅香,提前去了约定好的地方。
燕知秋约在京城有名的五味书阁,这里聚集了很多有名的文人墨客,以及一些喜好诗词的世家小姐,环境雅致,倒是一个附庸风雅谈事作对的好地方。
她和梅香一边喝着茶欣赏这风景,静静的等待着燕知秋的到来。
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燕知秋如约而至。
她穿了一件淡紫色的裙子,头上戴着一朵明玉簪子,脸蛋粉嫩,模样娇俏,十分喜人。
“你居然来的比我还早,凝萱!”
燕知秋亲亲热热的贴上来,大眼睛在梅香的身上转了一圈,夸道:“这就是你的丫鬟么,长得可真水灵。”
她这一番夸赞,让梅香脸色微红:“小姐过誉。”
心里倒是对燕知秋的印象提高了不少。
“坐。”
慕凝萱微笑道,对于燕知秋的亲近,她并不讨厌。
如今自己已经和云燕铭解除了婚约,身份没有那么敏感,和燕知秋接触……似乎也没有那么需要避嫌。
“这五味书阁的茶点最是美味,今日的开销都是我请客,凝萱,你随便吃!等下吃够了茶点,我们就去尚衣阁逛街,看看有没有什么心仪的衣衫。”
梅香听了燕知秋的话,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还丞相府的大小姐,怎么脾气性格反倒是像是个小孩子?
不过这脾气,倒是很对她们家小姐的口味,小姐向来喜欢直来直往的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怪不得会赴燕知秋的约了。
“好,多谢你。”
慕凝萱点点头谢道,也不拘谨,和燕知秋相谈甚欢。
两人聊到兴起,燕知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脸上闪过一丝为难。
慕凝萱看得出来,她这是有话想问,便说道:“你想问什么,直说就好。”
燕知秋鼓了鼓勇气,问道:“凝萱,当日在百花宴上,我看出你和三皇子之间似乎有些不对付,你们两个不是本身就有婚约吗,何故与三皇子有染的人是慕凝香?”
庶女抢了嫡女的丈夫,更是当今三皇子,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种事情,在京城的权贵之中们,闻所未闻。
慕凝萱咋就料到她会这么问,因此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番说辞:“我与三皇子的婚约已经解除了,现在就等待着圣上的一纸诏书,只要诏书到,昭告天下,我和三皇子的婚约就真正不存在了。”
她淡淡的说着,语气里似乎是完全不在意这份婚约,倒是让燕知秋更加钦佩,托着下巴,闪着星星眼看着她。
“凝萱姐姐,你真厉害,这京城里的女子哪个不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嫁给皇家,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三皇子更是众多皇子中的佼佼者,若是你能够嫁给他,说不定将来成为皇……”
她自知失言,连忙住嘴。
“不过你的性格如此有魄力,想来也不会看上这些权势名利,你真是一个奇女子,令人敬佩!”
慕凝萱听着她的话,端起茶杯,摇了摇头:“我并不是什么奇女子,只是不想参与皇室之中的纷争。”
“更何况……女人凭什么就一定要依附男人,才能获得权力和地位呢?”
她淡淡一笑,眉眼中带着一丝倨傲,那是不甘屈居人下的骄傲。
“我慕凝萱就算是不嫁进皇家,不靠着三皇子,一样能够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这就是自信。”
“反而那些一心拼命想要嫁进皇家的人才是自取灭亡,皇室不过是一座困锁他们的牢笼罢了。”
慕凝萱很清楚,嫁进皇家的女人,有好下场的没有几个。
她只要能够明哲保身,完成自己的目标就足够了。
她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动作有些许豪气。
“人生在世,短短的百年光阴,自当要争取自己身为个体存在的权利,没有任何一条律法规定女人一定要依附男人,男人可以上学,可以耕种,可以做生意,可以抛头露面,女子为何不能?”
她浅谈一番现代婚姻理念,这种理念在她的思想中根治已久,想要拔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就算自己已经成为了“慕凝萱”。
把个燕知秋,听得目瞪口呆,听到激动处,兴奋地一拍桌子:“对,你说的对!”
“凝萱姐姐,凭什么女人的婚姻就不能让我们自己做主呢?我不喜欢刑部尚书家的公子,可是我爷爷总是撮合我们两个,下次他在提出这种话,我就把你告诉我的告诉给他!”
慕凝萱笑笑:“那你可要慎重考虑。”
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不是谁都能够说出来的。
两人相交甚欢,没有看见不远处的假山后面,站着一道熟悉身影。
云燕铭是受邀来到五味书阁的,这里文人墨客多,世家子弟也多聚集在此,众人说说笑笑,好不惬意。
他猛然间看见了熟悉的人影,见是慕凝萱,忍不住跟上前,想看看她今日是来会什么人。
直到他听见了慕凝萱那一番言论,心中有些一样情绪。
说这话的时候,她神采飞扬,美目中似乎有一种光华流转,让人移不开眼睛。
本来就是娇美的容颜,此刻反倒是更加让人觉得动心。
慕凝萱似乎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再也不是那个只会跟在他的身后,蠢笨无比的女人了。
他看着慕凝萱侃侃而谈,心中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早早答应下来与她退婚的。
显然,慕凝香不得母后的喜爱,反倒是非常喜欢慕凝萱,还要让他名门正娶进门。
慕凝萱所展现出来的能耐,也断然不是以前那个懦弱无为的小女子,两相比较,竟然还是慕凝萱略胜一筹。
他略略有些后悔,现在却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办法挽救,只是看着慕凝萱精致的眉眼,心绪仿佛被牵动一样,不知道飘往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