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冲断了河堤,很多道路都被河水淹没了,想要出城,只能挖开河堤。
但这不是一时间就能完成的事情,挖河堤需要人力时间,现在的情况,百姓们出不去,外面的援兵估计也进不来,实在是两难。
云陌羽忙着和外界联系,他的门路多,总有办法能够接收到消息,想到能够出去的办法。
而慕凝萱这边一边忙着安置灾民,一边让梅香准备好细软和干粮,一旦有什么情况,随时准备离开苏州。
就算艰难,她也要尽力试一试,总比在这苏州城里坐以待毙的好。
大雨封城的第四天,云陌羽收到了外面传来的消息,飞鸽传书,沿途不知道累死了多少只鸽子,才终于到了他的手里。
“这是……”
他打开纸条,顿时瞪大了眼睛。
“苏州城派往京城传信兵被劫杀,边关战事吃紧,主帅慕瑾行下落不明,三皇子云燕铭作为三军督统,近日已派兵出发边疆!”
简短一行字,令人心中震慑。
云陌羽用了一点时间来平复自己的心情,一番思考之后,还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慕凝萱。
慕凝萱看见纸条,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这样的信息,很难让人不联想到京城那边已经开始出现乱子,若是真的这样,恐怕就算出了苏州,也没有一个能安全落脚的地方!
而慕凝萱更是心中焦急,慕瑾行有难,她为人子女,不能坐视不理。
三十六部众联合攻打边疆,慕瑾行独木难支,现在的处境恐怕是非常的危险。
她心中焦急不已,此刻不光是为自己以后的处境着想,更是一个女儿对于父亲的担忧。
尽管她并不是那个真正的慕凝萱,但慕瑾行对她的关爱,却是两辈子都没有体验过的,她压下心头的情绪,对云陌羽说道:“给我准备一匹快马,我现在就要赶回京城!”
云陌羽见状,连忙拦下她,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慕凝萱这么焦急的模样。
“你先等等,现在各地的路都被河水淹没了,马匹根本过不去,你打算怎么出城?”
“别说马屁过不去,河堤被水冲踏,山石甭乱,你就是想走又能去哪里?”
他还算是比较冷静,但是慕凝萱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之前就得罪云燕铭不少地方,现在云燕铭当上了这个督统,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慕瑾行?
他一直都眼馋慕瑾行手中的兵权,恐怕这次会暗中做什么手脚,若是真的如此,那么对于将军府、对慕瑾行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给我准备马匹,我现在就要出去,云陌羽,你别拦着我,我要去救我爹!”
云陌羽实在是没见过这么冲动的慕凝萱,闻言只能劝道:“就算你现在去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慕老将军远在边疆,若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你就算现在快马加鞭赶过去也是徒劳无功,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下来,若是慕老将军不在了,将军府还需要你来支撑。”
“将军府那么多下人,家眷,你打算让他们怎么办?”
云陌羽几句话提醒了慕凝萱,是啊,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要保持冷静。
若是自己都自乱阵脚,反倒是更容易被有心人有机可趁。
她猛然间想到,现在慕凝香正在三皇子府中,三皇子虽然可以对慕瑾行暗中下黑手,但是顾忌着她,估计也会收敛一些。
她一把拽住云陌羽的胳膊:“你是用什么传信的?我需要你帮忙,递一封书信进京城!”
……
京城,三皇子府,慕凝香梳妆打扮好,坐在镜子前顾影自怜。
她打扮得纵使再美艳,现在却是没有一个人欣赏。
这段日子,云燕铭对她已经是越发的疏远了,加上之前发生的事情,慕凝香在皇子府的存在感,已经降到了极低。
她心中有恨意,恨自己为什么一直都被人利用,更加为自己没有出示就白白丧生的孩子感觉到不甘心。
她原本是可以有机会坐上那个高位,现在都变成了空谈。
想到这里,慕凝香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深沉的恨意。
若是有机会,她一定会报复云燕铭这个负心人,还有将军府,若不是因为慕凝萱暗中操作,她根本不会只是一个妾……
这些人,她都不会放过的!
“香夫人!”
丫鬟急匆匆地走进来,手中还拿着一张纸条:“今日有人送来了一个信封,说是要交给香夫人的。”
“信?”
慕凝香有些不解,她想来久居深闺,没什么朋友,如今就连自己的亲娘都见不到面了,什么人会给她写信?
她接过信封,看着上面的落款,顿时眼神一肃。
是从苏州发来的信封,没想到这个慕凝萱被困在城中,竟然还有办法托人给他带信……
她原本以为,这女人早就已经死在了苏州的水患之中。
近日来,京城之中流言四起,说是因为之前的舞弊案触怒天颜,导致老天爷降下罪罚,发了大水,她有所耳闻,心里恨不得慕凝萱能够死在外面。
她打开信封,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夫人,这信上说了什么?”
慕凝香摇摇头,这竟然是一封求救信,慕凝萱简单说明了现在的情况,并且让慕凝香修书一封给三皇子,提醒他对慕瑾行手下留情。
她觉得很可笑,向来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的慕凝萱,竟然也有求到自己的一天?
她想着,眼神中划过一抹狠厉,淡淡的说道:“你下去吧。”
丫鬟闻言退了出去,而慕凝香则是看着那封信,良久,将它放在蜡烛上,看着它燃烧殆尽。
“慕凝萱啊慕凝萱,你怎么会想到有这天呢……”
“失去了将军府这个靠山,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继续猖狂,哈哈,啊哈哈哈哈……”
她忍不住笑起来,神色癫狂,为了报复,竟是连同样困在苏州城的杜美淑都不管了。
现在的慕凝香,已经彻底成了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