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澜脑中倏然闪过一个人的模样。
整个京城,乃至整个乾清,能给她送珊瑚,并且有能力送出这么多的金银珠宝还能不当回事的人,她只能想出来一个。
然而嘴上却道,“你问我,我能问谁?”
采芙只觉得前所未有的震撼,“大姑娘,您也太厉害了吧!”
人在家中坐,都有人送珊瑚来!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她怎么没能遇见个?
“这跟厉害有什么关系?”沈云澜不知采芙的心路历程,不解问了句。
采芙默默的收回了因为震惊而长大的下颌,“大姑娘,您不懂。”
“贫嘴丫头。”拍了拍采芙头上的小团团,沈云澜道,“回去之后让你看个够,抱着睡觉都行。不过这会儿不能走,我想去看看雨晴。另外,我跟你保证待会儿人还有个大热闹,你若不看,莫怪我没有提醒你。”
马玉姣今日这般处心积虑,还有沈雨晴,准备了这么多的字画一看便是有意为之。否则以马玉姣的个性,也不会匆匆放过自己。
所以今日之事,大抵不会罢休,沈雨晴必定还有拿手好戏。
听大姑娘这么说,采芙总算是暂时放下了那株大珊瑚。
沈云澜存了看热闹的心思,寻着声音最大的地方缓步走过去,人还没到,沈雨晴熟悉的声音便传来。
仔细一听,竟是在当场作词。
她一边念,一边挥毫泼墨。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声音郎朗,最后一个字落下之时,恰巧到声音拔高到顶之时。
慷慨苍茫,气势雄浑,叫人心头一震。
只听沈雨晴又道,“我外祖父纵横沙场几十载,一心为了乾清,鞠躬尽瘁,百死不悔。这首词,便是感怀外祖父那些年的戎马生涯。加之如今正是春日,恭祝乾清国运昌盛,四海太平!”
清脆的声音配着其后酣畅淋漓的墨渍,叫人热血沸腾。宾客们才见识了沈雨晴的画作,如今又听到了这么一阙大气磅礴的词,不由深深赞叹,“雨晴姑娘当真和京城其他姑娘不同!”
“虎父无犬子。镇边将军的外孙女,岂能同寻常姑娘家一样?”
“雨晴姑娘的才气,叫人心服口服!”
七嘴八舌的吹捧中,沈雨晴不由飘飘然,沈云澜搅局画作的烦恼烟消云散,她又道,“这不算什么。只是我听闻外祖父的事迹心有所感,故而情不自禁。”
“我倒是觉得,日后若是有机会,跟着外祖父去沙场,更能彰显咱们女子的风采。”
人群中又是一阵叫好。
宾客纷纷夸赞,像是雨晴这样的姑娘家,才情兼备,方才真是京城名门淑媛中的典范。
她们这些好话说的跟不要钱似得,采芙不屑的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