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沈云澜对着纸笔静默了一会儿,论打仗,她是在行,可若画画恐怕是难。
从前生存都是困难,谁有心思整这么些消遣?
不过虽然消遣不能整,眼下倒是亮出自己准备的最好时机。算着时间,沈云澜故意面对纸笔沉默。
她这一停顿,让本来正高兴的沈老夫人忽的皱了皱眉头,云澜这是跟棒槌似得杵着干什么?
她不是很伶牙俐齿么,若是不会画,随便找了理由推脱也就是了。怎么直挺挺的站在那些书画面前,这不是明摆着丢人现眼么?
老夫人尚且如此想法,宾客中更是传出了笑声和议论声。眼前这位就是伯公府的大姑娘?美则美矣,可怎么跟木头似得?不过是寻常姑娘家多少都会写几个字画几笔的书画罢了,怎么干站着不动?
这到底是是会不会啊,不会就赶紧下来啊!
众人越是指指点点,马玉姣便越是高兴。
她要的就是这效果,沈云澜这次也真配合,漏了怯的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可正如同沈云澜没来及给马玉姣叫好,马玉姣也没来及顺水推舟的从了老夫人的意思把沈云澜叫下来。
在采芙的心急如焚中,琢磨着众人的情绪也酝酿的差不多了,沈云澜忽的开口问马玉姣,“真的是想画什么想写什么都可以?”
马玉姣急忙吞下去让沈云澜过来的话,舌尖一转,换了说辞,“可以。”
沈云澜微微一笑,“还真有些想写的。”
马玉姣十分好奇她会写什么,伸长了脖子凑过去,以便第一时间一辩究竟。
然而沈云澜写下的第一个字,立时便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
原因无他,这笔字,实在是难看得很。
尤其是跟沈雨晴的笔迹放在一起,这对比堪称惨烈!
马玉姣扑哧笑出声,可真是老天都助她!沈云澜不是能么,什么都会么,甚至都能几次三番的死里逃生。可这一笔字,怎么写的如此凄惨?
若是传出去,定能让原本就对她不甚满意的顾府愈发嫌弃。
试问,门第如此之高的顾府,怎么可能会允许一个字如狗爬的人成了少夫人?
马玉姣高兴,沈老夫人却觉得面皮上火辣辣的。
心中又暗骂了声,云澜的痴病又发作了,之前的聪明劲儿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这会儿简直丢人的没眼看!
瞪了眼马玉姣,沈老夫人叫福妈妈过去传话,想法把沈云澜喊回来。
可也就在这时,沈云澜的第一个字终于写完。
一个“宿”字。
“宿什么?”马玉姣嘀咕了声,沈云澜这胡闹什么,字这么难看,也好意思提笔?
沈云澜没什么不好意思。
她其实字不差,然而乾清这里用的是软头的毛笔,习惯一时难改。
更何况她向来不在意旁人的目光,故而写的十分淡定。
接着,便是第二个字。
第二个字稍稍好看了一些,不过还是丑,沈雨晴站在马玉姣的身边,低笑着念出了“眠”。
“宿眠。”沈雨晴笑道,“她写这两个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