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晴神色愈发黯淡，“娘的事情，你莫问了。至于雨薇，她有外祖母。”

让沈雨薇带着娘的尸身去马府门前跪着，便是她出的主意，让雨薇的乳娘带着照做。

只是外祖母，倒是比想象的还要再狠心一些。

虽然后来收留了雨薇，娘的尸身却始终未动。沈雨晴无法，只得花了银子，暂时把娘葬在了义庄之中。

“不会太久的。”沈雨晴对沈俊宇道，“他们欠了我们姐弟两人的，我迟早找他们一一讨要回来！”

“可是咱们还有什么办法？”沈俊宇抽噎了声，“祖母这样，爹更是不愿看到我们。从前你还想着嫁到顾府，如今可算是完了。”

“不。”沈雨晴轻轻摇头，她往旁边的铜镜里看了眼。

镜中人仍旧娇美动人，轻抚脸庞，沈雨晴轻声道，“还没完。”

她认得长公主，并且还有这张脸，这就是最大的资本！

“俊宇，你好好休息。”沈雨晴起身，“你我姐弟二人已经成了如今这般光景，你可千万莫再任性了。若是咱们运气好谋划得当的话，一切也未必没有转机。”

沈俊宇如今已经六神无主，只得应了。

而从知仁院回到了自己院子里的沈云澜坐下后便道，“去把云岫少爷叫过来。”

沈云岫早就等着了，不用人叫便大步进门，“听说你去给沈俊宇瞧腿去了？”

沈云澜不答反问，“沈俊宇的腿是不是你带人打断的？”

云岫俊秀的脸庞浮起了一抹笑，他轻轻摇头，“不是。”

“不是？”沈云澜重复问道，“云岫，你不能骗我。不是你带人打断的，还能是谁？”

“的确不是我带人打断的。”云岫带着痛快的笑意，“而是因为，那是我亲手打断的！”

果然跟云岫有关！

沈云澜轻哼，“我就猜到跟你有关。特意跟着老夫人去看了眼，若是寻常断了骨头不会那么严重，你分明是打断了之后又踩了几脚。”

否则沈俊宇的伤也不会那么严重。

沈云岫冷笑，“那是他活该！自己找死，谁也拦不住！亲娘才刚死，我不过找人试探他一二，他便按耐不住的出了门。年纪轻轻却迷恋上了喝花酒，灌了几口之后就不记得自己姓甚名甚了！宿眠楼里的大把银子，可不是我按着他的手花的！”

“你可不要是非不分假好心！”沈云岫又道，“莫忘了，马玉姣是咱们的仇人，他是仇人之子！你若给他治伤腿，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你想得多。”沈云澜摆手，“沈雨晴不可能答应让我给沈俊宇治腿。便是治，你出手太狠，他也没多少机会能痊愈。”

云岫方才满意，又带着几分少年掩饰不住的狡黠，“我当然不会给他好起来的机会，所以他一进宿眠楼，我便把他身边的小厮弄走了。只是可惜，原本想着他能伤的再重一些，最好能没了半条命，这才最好。”

听他说完，沈云澜方才问，“高兴了？”

“当然。”沈云岫这回答的痛快，“他们倒霉，我就高兴。”

沈云澜失笑，脑中倒是回想起萧昱珩说过的话，果然还是小孩子，这般喜形于色。

由着云岫高兴了会儿她才道，“不过你还是冒险了些，我都能瞧出那骨头断的不一般，其他有经验的大夫也能。若是宿眠楼的人动手，他们求财为上不会下这么狠的手。马玉姣若是在世，应当能瞧出端倪。”

“可她不是死了么？”沈云岫满不在乎，“再说我才不怕，我做的天衣无缝，不论谁都查不出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