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沈雨晴的幸灾乐祸尽收眼底,沈云澜提笔挥毫。
她一点没怜惜这点宣纸和墨水,狼毫鼓涨涨的,干脆的写下两个大字:咏针。
咏针?竟然要写诗?沈云澜字都写不利索,竟然也要写诗?
陈婉儿一声响亮的嗤笑。
在场的高门贵女们也都忍不住掩着唇笑,沈家的大姑娘竟然要写诗?二姑娘是有名的才女还没写呢,大姑娘竟然还好意思写?
沈云澜压根不搭理她们。
狼毫泼墨而就。
她写的墨色淋漓,然而还是叫人认出来了,她一边写一边有人念了出来。
百炼千锤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
眼晴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
诗毕,收笔,沈云澜扔下狼毫,抬眸看向众人。
刚刚随着她写诗而念的姑娘呆了,捂着嘴愣愣的,这也叫诗?沈云澜写的,这也未免太粗俗了些!可虽然粗俗,却还平仄押韵,竟然还真是一首诗!
念诗的姑娘心里心里不是滋味儿,在一旁旁观的众人便更是觉得难受。
有人忍不住,“沈云澜,你怎么骂人!”
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做出如此有失体面的事情?
沈云澜略带几分痞气,“我骂人了么?哪里骂人了?”
那姑娘气愤的指着宣纸,“这上面不就是么!你写着什么,眼睛长在……”
“我那不是咏针么?你们府上的针,眼睛难道不是长在针屁股上的?”沈云澜轻描淡写的反问,“这位姑娘却非觉得我要在映射你,甚至还觉得我骂你了,你非要如此以为,我能怎么办?”
她说的甚至还有几分无辜。
然而众人看着,却无一不觉得吃了苍蝇一般难受。的确,沈云澜是写的咏针,可那明明白白不是骂在场的都是眼睛长在屁股上么!说这针是只认衣冠不认人,可还不是骂她们有眼无珠!
可就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偏偏还不能说出来,若是跟沈云澜争辩,那就是心虚。
这种滋味儿,别提叫人多难受。
顾夫人的脸色难看的很,陈婉儿也气的面色发白,她就够嚣张了,可沈云澜是哪儿来的资本?竟然连她都敢骂进去!
然而到底不敢直接去找沈云澜辩解,纠结了半晌措辞,陈婉儿指着沈雨晴怒道,“你不是才女么!你倒是也写首诗驳回去!”
沈雨晴张口结舌,她倒是也想写首诗骂回去,可问题的关键是她不会啊!她学过的诗词歌赋兵法史书中,再没有一首如此骂的如此直白,骂的如此透彻的诗了!
看她闪躲逃避的模样,陈婉儿冷笑道,“就这,还才女呢!”
这几个字,比打了沈雨晴几巴掌都让她难堪。
然而到底是马玉姣养出来的闺女,自带镇边将军家骨血中的顽强和血性。
都这般丢人了,然而却仍然被沈雨晴找到了一线生机。
她指着沈云澜写下的《咏针》道,“不是看大姐姐写的字么,怎么都去评判这诗写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