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深深镌刻在幼时的痛苦和不甘,仿若随着这句话释然了一些。
到底是有人理解我的,他心中暗道。
心情霎时间大好,萧昱珩也有心思说几句别的,“不过虽然是父皇弄败的国家,我也多少能牵扯上一些关系。四岁那年,父皇说要送我一份大礼。父皇在京郊建起了鹿台,里面都是他命人给我打造的玩具。”
“只是玩具而已,跟你能有什么关系?”沈云澜不在意道,“再说你才四岁,压根不记事,莫往身上揽。”
萧昱珩语气淡淡,“我自然记得,并且记得很清楚。那鹿台里头处处都是赤金做得,珍珠宝石不过是随手把玩的弹珠,我撕碎玩耍的书画,也全都是名家真迹。”
沈云澜愣了片刻,见过造的,没见过可着一个国家挥霍的!
作死,不亏。
只得无奈道,“我收回这句话,还真跟你有关系。”
“不过,你爹还挺疼你。”沈云澜咂舌之余也是感慨,见过宠孩子的,都没见过拼上一个国家的前途命运和自己的性命来宠的。
萧昱珩唇边浮现了一抹极淡的笑意,“他和母后的确很疼我。”
父皇母后感情甚笃,他一出生便被册封为太子。其后年纪稍长,愈发冰雪可爱,又极其聪慧,小小年纪竟能识字不忘,父皇待他如掌中至宝。
可这宝贝,却也亲手毁在了那毫无节制的宠爱里。
那些识字不忘的聪慧,更让他无比清晰的记住了那个血色的中午。
人生的甜都集中在了四岁之前,其后便是无尽的酸楚,直到,他遇见了沈云澜。
方才觉得这烂透了的乾清,多了一丝趣味。
萧昱珩目光明明灭灭,最终定格在了沈云澜的脸上。以他如此情况,本不该打扰。
可若飞蛾扑火,明知毫无结果,又怎么忍得住诱惑?
垂下了眼睫,萧昱珩催促,“不是学武么,再推迟就要晚了,姐姐莫非是真要留我?”
沈云澜被萧昱珩弄得招架不住,这人手黑心狠,什么话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又常常整出来这些叫人防不胜防的话,的确还不如早点去教他武术,也省得他张口乱来。
对他的最后一个问题避而不答,沈云澜只道,“不是要学武么?再不走,今日就罢了!”
带着人走到角门,萧昱珩却又嫌弃起来,“你让我走这儿?”
看他一眼,沈云澜姿态极高,“爱走不走。”
萧昱珩极快的转变了态度,“自然走。姐姐都走得,我又如何不能走?”
出了角门,马车已经接应好。
拾花街陈师傅的院子很快就到了,此处宅子连同左邻右舍已经都被买了下来,外面看着还是独门独户的宅子,可里头已经按照沈云澜的意思打通,乍看上去颇具气势。
萧昱珩在门外看了几眼,“你就打算在这里教我习武?”
“不行吗?”沈云澜不满他又嫌弃,“你若看不上,自然可以换别人教你。”
萧昱珩却低笑一声,摇了摇头,“不是,这里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