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力也没想到，陈师傅好歹也算是个高手，可怎么就在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手里走不过三招？

他不知是被惊到了还是吓到了，竟然愣在了原地。直到被沈云澜指住，“你是跪下道歉，还是砍一只手给我弟弟赔罪？”

这问题还用选吗？

李力普通一下给沈云岫跪下，“您大人有大量，莫跟我这种小人一般见识，我错了，我给你道歉，我自己打我的脸成吗？”

沈云岫转过脸。

呸，这种贪生怕死的小人，他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李力抽自己的巴掌声中，陈师傅也回神，胸口上的那只脚跟灌了千斤似得，压得他几乎吐血。

沈云澜脚尖轻轻碾了碾，“想死吗？”

这问题也不用选，陈师傅头摇的拨浪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高人。高人饶命。”

沈云澜自己从不怂，可却很喜欢怂成这样的对手。

弯唇笑了笑，她开口问道，“说说，你为什么要收沈云澜，为什么要教他功夫，那功夫有什么后患，还有你许诺过的事情，可曾实现过一件？”

陈师傅还没张口，胸口上的力道愈发大了三分，“说实话。”

声音不大，然而陈师傅不敢隐瞒。

他一五一十的开口，说是当时见沈云岫年纪虽小，可那眼神却跟一匹孤狼似得，便动了心思。这种少年人，只要稍稍加以培养，略施小惠，就能将他收服，届时为自己卖命。

重压之下，陈师傅老老实实，“他只能当刀，越锋利越好。至于许诺他的东西，他也得有命活到那个时候才能提。”

原来如此！

这话对沈云岫的打击非同一般的大，小少年的全部信仰几乎坍塌，难怪陈师傅会教导他，难怪对他的态度又透着冷淡，又有谁会对一把随时能丢弃的刀在乎？

他身子晃了晃，口中喃喃，“竟然如此。”

沈云澜抬头看了眼他，硬下心肠又问陈师傅，“那你教他的武功呢？”

陈师傅连忙又道，“自然也是有些后患的。那些武功多以刚猛为主，若是长久练习，一定会伤身。”

见沈云澜怒容更甚，陈师傅主动把话往回收，“不过我见云岫是个人才，教他的武功已经是最好的了，以后无论如何也不至于瘫痪。”

沈云岫怒极反笑，“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

陈师傅脸皮极厚，连忙道，“谢就不必了，叫你姐姐把我放了就好。云岫你扪心自问，从前你的日子是怎么样的，若非从前我给了你一口饭吃，你还能不能活到今日？人要有感恩之心，我……”

沈云岫攥紧拳头。

他是有感恩之心，所以这些年为了陈师傅出生入死，为了抢地盘更是险些被人打死，可他从不曾抱怨。

可这姓陈的是怎么对他的？

他把自己当做一把刀！这还叫他如何感恩？

小少年满心愤懑，然而毕竟涉世未深，一时竟不晓得如何反驳。

沈云澜干脆利落的驳斥了陈师傅的话，“你只不过救了他，就想让他把命都卖给你？”

这句话，让沈云岫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