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便如此，老夫人还是觉得，顾府自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势。那是人上人，王公贵族，一等贵胄中泡出来的气势，与常人是如此的不同。

沈老夫人心中顿时不是滋味起来，她做梦都想变成这样，做梦都想让伯公府再上一层楼的沈老夫人羡慕至极。

这就是她想要的气派！

然而这一切，都随着沈云澜的死，而烟消云散了。

沈家没了沈云澜，就算是有婚约，又有什么用？

曾经希望有多大，如今沈老夫人的失望就有多大，强势了一辈子的老夫人，此刻竟然眼圈微红。

顾妈妈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然后问道，“夫人说今年新春，宫中新做好了上好的绢花绒花送给姑娘们，以供姑娘们赴宴时佩戴。沈家姑娘的那些，奴婢都带过来了。沈大姑娘呢，夫人特意指明了，其中一支要送给她。”

顾妈妈说的含蓄，并未直接表明是来看沈云澜究竟是不是真死了，便找了个借口，还特意提起了顾夫人送的那一朵。

这便是要验证了。

老夫人咬了咬后槽牙，硬着头皮对顾妈妈道，“多谢顾夫人记挂，只是如今云澜不在府上，不如妈妈您把绒花留下，待到云澜回来之后，叫她好好选选。”

顾妈妈哪里肯走。

一听这话，反而坐下，“既然如此，那就叨扰老夫人您呢。夫人吩咐，让奴婢一定要亲手把绒花送给沈大姑娘，若是做不到，奴婢是要挨罚的。所以，不管沈大姑娘何时回来，奴婢都在这里等着。”

沈老夫人一下子便傻了眼。

顾妈妈要等沈云澜，这要等到什么时候？沈云澜能回来，怕是回来个鬼吧！

她给马玉姣使眼色，这老大媳妇一贯聪明，知道怎么会说话，不管是送些银子好还是别的，早早把这顾妈妈打发出去啊？

迎着老夫人催促的目光，马玉姣轻轻摇了摇头。

她肯定没本事把顾妈妈劝走，就算能，她也不劝！正等着大好的时机呢，雨晴也都准备好了！

大儿媳妇都没办法，李金桂就更别提了。

看着疯疯癫癫的刘招娣，沈老夫人犹豫不定，是再等等，还是现在就说出真相？

反正，害了沈云澜的人是刘招娣跟刘招娣的女儿，跟沈府的其他人都没什么关系。

只等顾府把李招娣抓走，事已至此，算是皆大欢喜。

定了定神，沈老夫人硬着头皮，“顾妈妈，其实是这么回事……”

她把前因后果跟顾妈妈说了说，还特意点明，刘招娣的女儿沈月秀犯了病，刘招娣反复苦求沈云澜陪同上山，沈云澜这才去的。

沈老夫人一边说一边擦着眼眶，“顾妈妈，这两个都是我的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更何况，我这老三媳妇发誓，一定会照顾好云澜，她反复恳求之下，我这才同意云澜出门的。却不想，这出门到现在还没回来！”

“这件事本不想让顾府知道，也而不想叫妈妈您操心，可眼下实在是不说不行了。”

“顾妈妈，老身恳求你，若是回到了顾府，还请在顾夫人面前替沈府说几句情。并非是我们没有照顾好云澜，而是实在是刘招娣，她糊涂啊！”

说罢，老夫人还叫人给顾妈妈送来了一个沉甸甸十分厚重的大荷包。

没想到顾妈妈又把荷包退回来了。

老夫人声音直发颤，“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