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外貌太惹眼了,下次……”卡卡西正想说“下次用变身术改变下外貌”,突然想起,估计……没有下次。
再怎么说,自己和小姑娘的搭档,仅此一次。
卡卡西的担忧很快就应验了,萤火那双几乎占了三分之一面孔的大眼睛实在太过醒目,加上乖巧萝莉的外皮,立刻就惹出了麻烦。
——刚巧,半藏乘着轿子从路中间经过。
目标人物竟然有这样的癖好么?情报上没提呀……卡卡西觉得万分头痛,可还得装出心爱的妹妹被带走悲痛欲绝的样子,跪在青石路上嚎啕假哭。
而萤火……他不得不佩服小姑娘的冷静和演技,完美地扮演了一个不解世事的小不点,在哥哥和“慈祥的大叔+糖果”之间犹豫不决,最后出于纯真善良的心,选择了哥哥……不过还是被大叔用“叔叔家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哦”和“明天就送你回来”的诱惑骗走。
唯一的破绽就是在被半藏抱上轿子时,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幸好,色欲熏心的半藏根本没注意到这一点。
因为这个骚动,正式的暗部三人组也提前在旅馆会合了。
“我说你们在想什么呢?引起那么大的动静,担心别人注意不到是不是?”银一进门,就是好大一通数落。
辰的反应虽然没有银那么大,但分量显然更重,“雷,这次是你疏忽了。”
卡卡西只能望天长叹,不用同伴提醒,他就可以想象回去之后火影勃然大怒的样子了。
一上来就出纰漏,这在他的忍者生涯里还真少见。
“ma,我告诉她一点行动,保护自己到那个时候她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吧?”卡卡西搔了搔头。
“这可难说,那种老变态……”辰摇摇头,唏嘘不已。“还是做好任务失败的打算吧。”
窗户上传来某种敲击声,三人噤声,辰和银立刻找地方藏好。卡卡西酝酿着悲痛心情,摆出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打开窗户。
一只苍鹰冲了进来,停在地板上,赫然就是萤火的通灵兽三郎。
三郎张开嘴,发出了类似于男孩变声期的嘶哑嗓音,“萤火要我把地图带给你们。”
卡卡西屁颠屁颠去拿纸笔。
三郎是萤火现在的实力能召唤出的唯一一只通灵兽,也是通灵兽中少见的飞禽。以它犀利的鹰眼,从千米高空都能把地上的猎物看得清清楚楚,区区一个地形图更是不在话下。
它颐指气使地指挥着卡卡西画图,还不时从杯子里啄水润润嗓子,摆足了架子。说完后就“蓬”地一声消失了,卡卡西本想让它给萤火带话的打算也只好作罢。
急性子和骄傲是三郎的特点,它和半藏还有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共同点——萝莉控。这也是萤火小小年纪就能把它成功通灵出来的最大原因。
要不是萤火的拜托,它才不愿意和臭男人说话。
看着巨细靡遗的地形图,辰感叹道:“……看来她比我们想象中要能干得多。”
“鬼知道那个半藏住在哪里?那只笨鹰也不说清楚!”银马上鸡蛋里挑骨头。
辰和卡卡西默默地看着他,直到他心虚地低下头去。
你难道要那么显眼的一只老鹰在人家戒备森严的住宅上低空飞行,顺便闯空门去看看里面的布置么?
“从房间的面积上可以猜出几个可能的地点。”卡卡西用红笔在地图上划了几个大叉。问题是……萤火会在哪里?
三郎说半藏家里的侍女正在给萤火准备沐浴更衣……这用心,再清楚不过了。
如果是在半藏的卧室,正好完成任务时一起带走,但这反而也是他们最不希望发生的状况。
发生什么让人遗恨终生的事情倒不太可能,萤火再小也是未来的忍者,就算没带武器,她的体术也足以应付一个脑满肠肥的色狼——只要不和暗部比,她还是相当优秀的。
“问题是她能忍耐到我们去么?不会提前就把目标解决了吧?”辰指出了这个可能性。
卡卡西在心里默默向上天祈祷:拜托,别再出什么意外了。
潜入顺利得让人心惊。
他们甚至都不用一个个可能地点地搜查过去,因为所有的守卫都赶去了宅邸正中的主卧附近。
“好吧,我可以理解,要是我要被那种老肥猪霸王硬上弓,我也会暴走的。”银一边咕哝,一边向着起火的主卧奔去。
要撑着啊……这时,他们三人心里想的其实是同一句话。
他们都不想看到小姑娘的死亡,这无关三代目的怒火。
而他们赶到时,正好看到这样的一幕——
萤火披着华丽的十二单,被打扮得像个尊贵的公主。把她这副华丽装扮的气氛给破坏殆尽的,是她手上拎着的,双目惊恐地大睁,依然滴着鲜血的人头。
她赤着足,白皙的脚在绸缎的下摆里若隐若现,随着她慢慢走下台阶,本就松散的锦绣重衣也随着她的步伐一点点滑落。
一步一个血脚印。
火光和鲜血把她还带着稚气的脸衬得无比残艳。
卡卡西终于明白那种不协调感从何而来,他拦住了正要往前冲的两个同伴。
土之国的忍村是岩忍,实力比木叶要差上一大截,寥寥几个上忍也不是精英,实力最多相当于木叶的中忍或者特别上忍。
他不知道这个小女孩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不过他确定——这样的她,非常危险。
滑下的华服落在地上,犹如一张五彩斑斓的地毯,很快就被火点着,价值不菲的布料化成了熊熊的火焰。
萤火松开半藏头顶的发髻,那颗人头滚落在白沙铺就的庭院里,被人迅速地遗忘。
——那不是幻术,不是忍术,也算不上正统的体术。
——那只是杀人术。
庭院里下起了一阵血雨。
萤火月白色的中衣溅上了丝丝缕缕的血迹,有些是她的——对那些不会伤筋动骨的攻击,她面无表情地迎面而上;大多是别人的——她用夺来的手里剑轻松划开对方的脖子,以她怪物一般的力量,这并不比划开一张薄纸困难多少。
这些血迹在她的白衣上绽放,就如同大朵大朵的曼珠沙华。
她面无表情地收割性命,身手与卡卡西他们试探时判若两人。她将糊满鲜血的手里剑丢在地上,抬头看向卡卡西他们所在的位置。
她的眼睛,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