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叶怕我听不懂,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形容风很大,哗啦一下,把家吹走了。
“难怪这上面的铁丝还是新的。”我望着屋顶,笑道。
“嗯嗯……你是不是很寂寞……本来还有爸爸留给我的书,但没了……现在,只能等妈妈寄钱给我了……不过,明年就好了,我也要去那边了。我妈妈说,等我成年了,就可以……就可以接待客人了。”
夏小叶看了我一眼,视线短暂的在我脸上停留了会,又羞涩的缩了缩头,回避我的目光。
“哦……”
我应了声,手指折了根比较粗的茅草根茎,透了透气。
“抽烟吗?我爸也经常抽烟……可惜,我现在没钱了……”
夏小叶很懂事的把油灯递过来,像点烟一般帮我点燃了茅草根茎。
我叼在嘴里,像是叼着一根香,嘴巴里面弥漫着苦涩的枯草味。
我抿嘴一笑,道:“等我病好了,我会报答你救命之恩的。到时候,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我也能给你摘下来。”
“我不信你……会摘下天上的月亮!”夏小叶掩嘴笑道,花枝招展。
“总有一天,你会信的。”我微微一笑。
噗!
突然,夏小叶吹灭了油灯,摸黑爬上了床,枕在我的旁边。
她眨着明亮的眼睛,道:“晚安。”
“晚安。”我苦笑了声,透过窗户的缝隙望着被乌云缠绕的黑月。
这傻丫头还真是没有什么戒心,内心很纯真,万一我是坏人的话,她岂不是遭殃了。
近在咫尺,她睡的很香甜,像是一个小孩子,我无心亵渎。
我发了会呆,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又是湛蓝的天,透明般的阳光,平静如湖的海面反衬着阳光照进了屋内。
夏小叶起床很早,天没亮,大约四五点就起来了。
她很有经验的说今天退潮比较早,可以捡到螃蟹、海贝、牡蛎,一大早打着手电筒就出门了。
海边的退潮涨潮跟月亮的运行有关,很难推算,也只有常年在生活在海边的人才清楚。
我活动了下身体,发现能下地走动了,只是双脚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行动缓慢。
这金丹符命消磨剑道意志的速度还是比较缓慢的。
“高大哥,你可以下……下地了吗?村里的医生……说你伤的很重……最少要休养本个月呢。”
夏小叶走了过来,打着赤脚,浑身湿透了,滴着海水,应该是在海边冲洗过来了。
她手里还提着一个很大的木桶,里面发出簌簌的响动,打开一看,收获不小,里面有螃蟹、牡蛎、海贝等东西。
“我好了很多,再有两三天的时间,我就能完全的下地活动了。”我微微一笑。
这一天,我孤身一人在海边的礁石上枯坐,望着无量的大海,似有所悟。
大海无量,大音无声,大道无穷。
我体内的镇魂钟一动,发出铛的一声清鸣,蠢蠢欲动。
可是,最后又归于平寂。
到了晚上,夏小叶跟我也熟络了很多,还帮我推拿了下伤处,活血化瘀。
其实,这并没有什么效果,只是我没点破。
第三天,我明显好多了,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了,只是偶尔头昏目眩,不能长久。
这一天,我又在海边枯坐了一天,闭目沉思。
那种律动随着海水的涌动似乎就在眼前,只是说不清道不明,始终隔着一道坎。
不过,夏小叶没事做,很无聊,也陪着我一起发呆。
入夜后,我烟瘾憋的难受,连折了几根茅草根茎。
“对不起,高大哥,我没钱,不能帮你买钱了。”夏小叶楚楚可怜的说道,眼睛都要淌眼泪了。
“没事。等明天就好了。一切都会好的。”我擦掉她的眼睛,挂着温和的笑容。
“高大哥,你脸上的疤痕……变浅了耶!当时,你一定很痛吧。”夏小叶侧身躺在我的左手边,手指点在我的脸颊上。
“有一点而已。现在不痛了。”我轻笑道。
夏小叶眨着灵动的眼睛,问道:“当时,你被吹下大海,一定很绝望吧。”
“也没什么,只是有点黑。”
“当然了,你在海里肯定都看不见了……这样你就不痛了。”
突然,夏小叶蜻蜓点水般的啄了下我的脸颊,立马用被子盖住了发烫的脸颊,身体发颤,羞涩的不敢见人了。
她又拉了拉被子,偷偷的看了我一眼,脆生生的道:“妈妈说,女孩遇到喜欢的男孩子……就可以吻他了。那高大哥……也喜欢我吗?”
忽的,她闭上的眼睛,眉宇颤抖,战战兢兢。
我嘴唇印在她的脸颊上,她的身体巨震,像是被电击了一般。
我低声道:“太晚了,睡吧。”
“嗯!”
夏小叶咬了咬唇角,应了声,明亮的眼睛中透着无尽的喜悦。
她改变了睡姿,缩在我的怀里,严丝合缝。
清晨来临后,夏小叶起床了,她说要去村上,去买些生活用品。
我问她,哪来的钱?
她指了指桶里的螃蟹,满满的三桶,有上百斤,说能换点钱。
其实,海边的东西又不值钱,除非运到城市里。
可这里是一座孤岛,被一望无际的海水包围。
我跟往常一样,来到了海滩边的礁石上枯坐,望着无尽的大海,澄明的天空,海鸟在其中跃升,心中无限的平静。
忽而,镇魂钟颤动,发出轻盈的钟声。
我感觉离那种武道律动只差一线了。
海风在我的耳边吹过,吹乱我的黑发,撩起我身上的白衬衫,我心不动,归于天地。
突然,我心间顿起涟漪,为之一痛。
心血来潮,必有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