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我大喝一声，手捏拳印，迎了上去。

金色的拳印上绽放着更加明亮光束，那是金乌凌日的虚影，在空中发亮，无比的璀璨，无比的耀眼，连佛陀摄金钟的虚影也在这一刻暗淡了，完全的消失。

气势一往无前，使得虚空震荡，空气焚烧，天地变色。

咚！

轰隆巨响！

此一时，虚空发生了大爆炸，宛如核弹爆炸，升腾起一朵蘑菇云，火光迸出，雷霆乱颤。

我的身体被火光烧的漆黑，尽管有水系真气抵御了部分烈火，但还是被烧得很惨，衣衫褴褛，如同乞丐。

那苍天理更是不好受，浑身如同焦炭般，面目全非，跟死人一样，而且他的双臂被震断，完全断裂，一条大腿也崩裂了，皮开肉绽。

这是因为他用最后一口真气护住了胸部和头部的位置，却没有护住四肢，导致拳印爆炸后，对他的四肢造成了莫大的伤害。

“老匹夫，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我走了过去，面带淡淡的微笑，在我的眼里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苍天理惊骇非常，求救的目光瞥向了艾若曦，艰难的噏动嘴巴，用沙哑的嗓音，说道：“圣女……救我……”

艾若曦无悲无喜的脸上非常的平静，安静泰然的眸光始终在我的身上，头也不回地笑道：“你真是废物！连他都杀不了，留你何用！”

苍天理感觉信念崩塌，面对死亡的临近，求生的欲望让他在地上蠕动着身体，向外爬去，像条狗一样。

那些梅花会的人却无动于衷，或许是因为没有圣女的命令，他们都不敢前来救援。

我走过去，一脚踩在苍天理的头上，咔嚓一声，脑袋崩裂，红的白的血浆溅射的满地都是，染红了地面。

所有人的都感觉触目惊心，又有一个第四境的高人陨落了。

而我毫不喜悦之情，弱水死了，那抹撩人的倩影，我再也看不到了。

突然，艾若曦身上的神光大亮，莹莹发光，笼罩住了这片空间，压制住了所有的人，包括思绪、记忆、感官，像是被冰冻了起来。

她从半空中缓缓走下来，虚空生莲，涟漪点点，像是仙女下凡。

“好啦，这些讨厌的苍蝇终于死了！这些人是府君耳目，真是烦人。”

艾若曦俏丽的脸庞上露出像是小女孩一样的微笑，像极了小时候的她，明亮而干净的黑眸里透着天真活泼的天性。

“高华……”

艾若曦一阵欢呼，喊着我的名字，走了过来，很亲切。

“艾若曦，你疯了，是么？”

我怒斥道，无视她的亲切和热情。

“难道你是为了那个女人？”艾若曦的笑容直接僵住了，冰冷浮上眉梢。

“你变了，变得我不认识了！”我冷笑道。

“是，我是变了。那是因为我爱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我融合了先秦僵尸，觉醒了所有的记忆。可是，在我的记忆中，你是那么的可恶，那么的可恨。当年，我为西王母，你为周穆王……”

顿时，艾若曦的脸庞留流下了清澈的眼睛，干净的像是泉水。

我心神震惊，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西王母和周穆王？这是什么意思？

而后，艾若曦眼神茫然，又悠悠的唱道：“白云在天，山陵直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能复来。”

声音哀伤，草木皆悲，天地动容。

“你还记得吗？那是我在昆仑第一次见到你，唱的歌。我想让你留下来，想让你陪我一生一世。可是你怎么回答的，你说予归东土，和治诸夏，万民平均，吾顾间汝，比及三年，将复而野。说的好冠冕堂皇啊！说要把一切安排好了，过三年再来见我。但是，我等了三年又三年，你却再也没有踏入昆仑半步。为了你，我抛去一切，将自己炼成九阴煞体，为了就是长生不死，遵守这个诺言！”

艾若曦泣不成声，声音悲切，我的心也无故生疼。

“可是失败了，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后来我在阴间遇到了府君，在他的帮助下，我得以重新转世。那一世，我为随国公主女姜，你为陈国公子姬照夜。本来我们也可以相守一生，可是你却执念于长生，要去封印犼，临别前对我还说什么心心念念，念念不忘，生生离离，念念不离。结果呢，你又一次欺骗我，抛下我，不知去向。为了你，我把自己炼成僵尸，是为等你，而另一缕魂魄转世去找你……直到这一世，我终于找到了你，找的好辛苦……所以，我恨你，恨你薄情，恨你寡义，恨别的女人对你好……但是，我更爱你，我可以把什么都给你，包括我的性命……”

艾若曦向我吐露真情，告知我一切，除了惊讶以外，我的心也碎了一地，无限的悲恸。

前世往事如烟，经过轮回和转世，又在孟婆那里喝了一碗汤，我又怎么想的起来？

“对不起，我……小艾，之前的一切，我都想不起来了。”

我眼睛红了，湿润了，泪水涌动，我一下子抱紧了她，把她拥抱在怀里，娇人在怀，软绵柔软，是最温柔的柔情。

“高华，你跟我走好吗？我们去一个无人的地方，那里只有你和我，只属于我们，远离这些事事非非。”

艾若曦柔声说道，眨了眨眼睛，清澈的目光里满是希翼。

看着她澄明而干净的俏脸，我又想起了姜胖子他们、我的父母、小狐狸、谢初晗等等人，又想起很多事，复活我的弟弟、振兴苍南派、去东瀛复仇等等，我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没有完成，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而且，弱水的死也是因为她的授意，我跨不过这道坎，我真的跨不过去。

“对不起，我不能和你一走了之。”我淡淡地说道，像是在跟旧时的某些东西告别。

艾若曦眼睛里微微的惊愕，而后脸色阴沉，质问道：“难道，你不愿意弥补以前的过失吗？这几千来，你一直在伤害我，欺骗我，难道你没有一丝的悔意吗？府君他说了，只要你跟我一起退出这方世界，他也不会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情，而且他将来重掌阴间，封神也不会忘记你了。”

恐怕这是那个神人的美人计吧。

终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艾若曦也不再是我所认识的小艾了，灵魂归一，记起了太多的记忆，变成了一个我几乎不认识的人。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的小艾永远是记忆里的那个样子，就像那张相片里她，安静的微笑，不惧时光岁月的流逝，是一个初心善良的女孩子。

“对不起，我无法答应。”我微微地笑道，很平静。

“好，高华，那以后我们就是敌人了！你欠我的一切，我都要讨回来！我会让你尝到这世间最痛苦的滋味！这只是一点利息！”

忽而，艾若曦伸出纤纤细手，莹莹发光，一掌打向了高雨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