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人在酒店门口分手。
林文秋架着筱雪,同陈娇娇、王可可四人上了大切诺基,陈娇娇负责开车。
左边是王可可,右边是筱雪,林文秋发现筱雪面颊如火,呼吸急促,仰头靠在椅背上,眉头紧蹙。
林文秋责怪道:“筱雪,你是怎么搞……”
一句话没说完,筱雪猛地将脑袋伸出车窗。
呃……
大吐特吐。
林文秋一手托着脑门,一手拍打后背,王可可慌忙掏出大把纸巾递给林文秋。
“筱雪,好点没有?”
筱雪脑袋回到车子,后背靠在椅背上,默默的接受林文秋的擦拭,面颊上依旧挂着泪珠。
林文秋擦完嘴边的呕吐物,又去擦脸上的泪痕,右手掌却被筱雪一下子抓住。
筱雪将手掌按在滚烫的侧脸上,嘴唇颤抖着:“哥,好痛苦!”
“那为什么还喝那么多?有人逼你吗?”
陈娇娇一脚刹车,大切诺基“嘎吱”停住了,后座三个人几乎都撞到了前排椅背上。
“陈娇娇,你是怎么开车的,你……”
“我受够了!”陈娇娇吼着打断林文秋:“姓林的,难道你真不知道筱雪为什么喝多,难道……”
“别说了,娇娇姐,别说了。”
林文秋皱眉看着身畔的妹妹,心疼地说:“筱雪,你这又何苦?”
“哥,抱着我,就像小时候一样。”
林文秋看了眼王可可,王可可含笑微微点头,他展臂将筱雪拥入怀中。
没多久,筱雪便发出匀定轻缓的呼吸声,她睡着了。
林文秋轻轻一叹:“娇娇,把我放到门口,你送可可回去。”
大切诺基停在战天诊所门口,林文秋抱着筱雪下车,昏黄的路的下,两双眼睛的注视下,林文秋打横抱着筱雪,走进了家门。
“走吧。”王可可抬手,用手背拭泪。
陈娇娇挂档向前开去,沉默了一段,开口道:“可可,你不要怪筱雪,你不同她对林文秋的感情。”
“给我说说。”
“筱雪跟我说,童年的记忆早就模糊了,但是,十年前的那个冬日,冰天雪地,她看到了第一抹温暖的目光,是林文秋。当时杨爸爸体弱多病,家里条件也不好,属于自顾不暇那种,是小林文秋苦苦哀求,杨爸爸才愿意收留筱雪的。”
“原来,筱雪的身世这样凄苦。”
“日久生情,这么些年的朝夕相处,筱雪早就对这个哥哥产生了深深的感情,是亲情爱情互相交织的一种东西。”
“我明白。”
“筱雪跟我说,她可以接受你,但是,她没想到你们发展的这么快,都到了赠送钻戒的地步。”
王可可轻抚钻戒,爱不释手,旋即又摇摇头:“我都不知道,他搞突然袭击。”
“你是不是感动的不行,半推半就之下,就让他给得逞了。”
“不是!”王可可回的相当坚决,“在混凝土里的时候,我就发誓,只要不死,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身子交给他。”
“原来如此。”陈娇娇摇头晃脑:“说起来,你们也是共同经历的几番生死,走到这一步,并不奇怪。”
王可可道:“是的,哪怕以后小林对我形同陌路,我也不会后悔。”
“你明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陈娇娇轻叹一声:“可可,筱雪能主动叫你一声嫂子,我很意外,我也能够体会到她内心的挣扎,所以,我想说的是,她既然能够接受你,你也必须接受她。”
王可可淡淡一笑:“我到了。”
陈娇娇停车,王冰清说了声“再见”,下车跑进单元门,快到家门口时,将戒指褪下放入兜里,这才敲开了门。
王靖康笑容可掬:“可可回来了,这么晚。”
“是啊,刚吃完。”
“还喝了点酒?”
“一点点。”
“都跟谁呀?”
“好多人,有高县长两口子,高局长和他的下属,祝荣浩和他女朋友,林文秋和他妹妹。好渴,我喝杯水。”王可可一口气喝完,走向饮水机。
看着孙女的步伐走姿,王靖康托起了老花镜,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作为一个资深医学专家,这个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待王可可喝下一杯温水,王靖康才招招手:“可可,你过来。”
“干什么啊?”
王靖康盯着孙女的眼睛,直到王可可产生一丝慌乱,她低下头:“爷爷,怎么了,这样看着人家。”
“我的孙女,恐怕已经不是女孩了吧!”
王可可猛人抬头,满面羞红跺脚道:“爷爷!”
“是小林干的?”
“不理你啦!”
“等等,那小子不时白吃了吧。”
王可可停下脚步,回身拿出那枚熠熠生辉的钻戒。
“这还差不多,早点睡吧。”
“您也是。”
王可可洗漱一番,刚刚躺下,敲门声响起,“可可,是爷爷。”
“哦,来了。”王可可打开房门,只见王靖康手里端着一碗红糖水,泪水顷刻模糊了双眼:“爷爷……”
林文秋抱着筱雪,枯坐一宿,脑子里竟是童年往事,不知不觉,东方拂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