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感到震撼,那混沌体也太大了,比一座高楼更加庞大,远远望去,如一堵巨墙立在眼前,身后的苍穹都被遮住,伴随着那狰狞扭曲的形态,给人一种无可阻挡的可怕冲击感。
尚未临近,恐怖的风暴已经威压而来,压得所有人脸色大变,如狂风骤雨中的一叶扁舟,仿佛随时都将倾覆。
“救我!”
混沌体前,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尖叫声,声音慌乱,带着无比的恐惧。
秦云瞳孔一缩,才发现混沌体前的严罗。
严罗只剩下灵魂,那灵魂近乎通明,甚至支离破碎,如涌动的雾霾,仿佛将要消散。而其脸上,更是带着无穷的不安和惶恐,再无半分从容不迫,只剩下浓浓的惊惧。
仔细一看,其灵魂被无数银白丝线所贯穿,那些丝线诡异,根根绷直,竟拖曳着他的灵魂,将他向后拖去,似是要囚禁他的灵魂,但他的灵魂力量却分外强大,竟然硬生生拖着丝线,没有后退半步,犹在抗拒那惊人的拉扯力!
面对恐怖的混沌体,血无殇心惊地吞了口口水,甚至不看严罗一眼,想也不想,便带着几个同样被子体控制的福音会修士转身而逃。
肉窍可以舍弃,但子体汲取的法力可不能放弃!
血无殇刚转身。
便觉脑海中的无量福音天尊虚影在颤动,竟是要影响心灵,接掌这具肉窍!
他冷冷一笑,被子体控制之人,心灵寂灭,哪有心给他控制,因而他和身后的几个子体没有半分犹豫,跑的比谁都快。
原地。
庄明月站在王妃身前,仰头看向那混沌体,神情间尽是骇然。
“夫人,走!”
她心中惊惧,生不出一丝抵抗欲望,将王妃夹在腋下,便化为残影,慌张向外遁逃而去,根本顾不上严罗的求救声。
严罗面容可怖,灵魂剧烈震颤,心中惊怒到了极点。
废物!
都是废物!
尤其是血无殇几人,枉他一向器重,没想到听到他的求救,第一时间的反应竟然不是上来救主,而是转身扬长而去,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甚至,这几人竟然还摆脱了他的秘法……
他凄然而笑,心中叹了口气。
也好……
他也算是把身边人看透了,甚至还知道有人解析他的秘法,已经不受自己控制……
“我的好哥哥,别挣扎了,你那些废物手下救不了你,安心进入容器,等待成为至强的混沌体吧。”
严通手持银白圆盘,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嘴角勾起,满脸疯狂的笑,而其手上的圆盘,便是封灵盘,一种专门封印强大魂魄的法器。
“疯子,你们这群疫神教的疯子。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暗算我?”
严罗怒吼,肆意宣泄自己的惊怒。
那枚宝焱果看似温和,但内里蕴藏的力量,却根本就不是炼气所能炼化,甚至放眼第二境,都少有人能够将其炼化!
他看走眼了。
而代价,就是肉身崩毁,灵魂受创。
他向来低调,不惹是非,但如今却被人莫名谋害,这让他如何不惊,如何不怒?
严通嘴角扯了扯,发出无声的笑,满脸揶揄地望着那犹在做着无用挣扎的灵魂。
“我的好哥哥,你鸠占鹊巢,占据这具肉身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你跟我哥无冤无仇?现在我暗算你,你就知道跟我无冤无仇了?你的话语,你的姿态,真是令我作呕啊。”
说到最后,他脸色陡然冷了下来,原本,他对这位鸠占鹊巢自己哥哥肉身的未知存在还高看一眼,觉得他神秘、深不可测,但现在,他心中只剩下恶心,眼中透露浓浓的厌恶,充满不加掩饰的鄙夷之色。
“严通,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举动,这倾注严家几代人心血的恭王府将要覆灭,你的父亲会死,你的母亲会死,所有和恭王府有关之人,都将受你牵连,被连根拔起,一个不剩。但……”
严罗眼神微闪,语气平静,“只要你放过我,我就能摆平一切,我可以向你保证,保住恭王府,并带领恭王府走向无上荣耀!”
“你想一想,难道你真的要不仁不孝,什么都不顾,看着恭王府毁灭,看着你的父亲和母亲死去,然后一辈子活在自责内疚当中吗?”
严通沉默片刻,他眸光低垂,令人无法看到他的眼神。
但紧接着从他嘴里说出的外,却分外渗人,即便空气中燥热犹存,也让人感到一种自骨子里萌生的严寒。
“我的欲望已经野蛮生长,再也回不到过去。世俗的一切规矩和理念,都是束缚在我身上的无形枷锁。这些枷锁,限制了我,也是我的弱点,唯有斩断枷锁,我才能彻底解脱,获得大自由和大自在。恭王府覆灭,这本就是我愿,本就是我的目的。”
他语气平静的可怕,淡漠地望着严罗,“我亲手斩断身上的枷锁,就是要与过去的自己彻底告别。哥哥,所以,你说的这些,与我何干?”
“疯子!你个疯子!”
严罗有种头皮麻烦的感觉。
并非是因为灵魂将要被囚禁,而是严通这个人,区区凡人,却让他发自内心感到恐怖,这在他数百年的漫长岁月中,还从未遇见过。
这已经不是偏执,而是彻底的疯狂!
“疯子?”
严罗冷冷一笑,漠然道,“如果你从出生就没有灵根,注定将无法踏上修行。而你身边的同伴,却都是修士,当渐渐长大,他们开始鄙夷你,开始远离你,甚至开始用学会的法术戏弄你。你没法忍受这份现实,更不能接受这从出生就注定的事实,你会问,他们都是我的伙伴,为何要鄙视我远离我戏弄我?你会问,为什么别人都能修炼,只有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