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不吐不快,虽然很多事情的逻辑有些问题,但是她面对的可是逐渐疯魔的薛姐,所以歪理就歪理吧,只有魔法才能抵抗魔法,不是吗?
南昭的话令薛姐一阵沉默,说着说着,薛姐甚至低头双手捂着脸哭出了声儿,南昭没在意薛姐的状态,继续指摘道:
“当年你抱着我发疯的时候,着实是将我吓坏了,我看了两年的心理医生,才彻底从阴影中走出来。当然也不算是走出阴影,就是心理医生催眠了我,将我那段记忆封存了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明明跟我无关的一件事,凭什么就要让年纪那么小的我也承受压力呢?当年我妈妈指责过你一句没有?你也是做母亲的,请问你有没有一丁点儿的同理心?”
说到这里,南昭已经起了尽头了,越说越觉得自己好有道理,反看薛姐,此时她已经泣不成声了,就好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似的,眼泪扑簌簌地从指缝中流出来。
南昭依然没有出声安慰哪怕是一句话,这个时候让她说什么呢?
刚才她那么一大段话,就是为了证明薛知游的意外死亡跟原身没关系,若是这会儿再去安慰,那就矛盾了。
再者说薛姐这个人,在南昭的印象里,一直是那种颇为邪气的一类人。
这种人是人还是魔都只在一瞬间,端看她将意外归咎于谁,若是让她觉得有人对不起她,那么打击报复都是轻的……
让她自己慢慢想明白,才是上上之策。
于是,南昭继续站在原地,冷眼看着薛姐那要死要活的情绪反应。
不多时,薛姐抽泣着调整情绪状态,抹了抹脸后,抬头看向南昭,因为视线比较模糊不清,所以她不停地眨眼睛,试图能尽快看清楚南昭。
眼睛能看清南昭后,她站起身,慢慢走到南昭身边,又在距离南昭一米远处挺住脚步,只听她说:“其实知游的事情,我早就想明白了,都过去十八年了,还有什么是想不明白的呢?”
“只不过我内心有一道坎儿过不去,所以这么多年,我才会一直没放弃找你们家,而且在半年前,当我见到你的时候,发现你好像是将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
“我承认,那会儿我很不开心,甚至有想过报复你,”薛姐顿了顿,看着南昭的眼睛,随后又笑着说,“后来经过相处,我发现你好像变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就是你没有小时候那么招人喜欢了,性格变得怯懦,被人欺负了也不会告状,不会反抗,逆来顺受的样子真的很窝囊。”
“而且最让我诧异的是你的长相也变了,小时候的你像是瓷娃娃似的,眼睛深邃明亮,瞳仁干净清澈,但是现在的你,长胖了,胖得像是个球一样,眼睛都因为肥胖而变小了很多。”
听到这话,南昭面无表情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丝皲裂,这人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一丁点儿面子都不给留呢
南昭没有插话,而薛姐就像是陷入了回忆似的,说个没完,只见她脸上带着笑意,好像心情很好似的,说道:“其实老实说,当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还有些不敢认,随后确认后,内心就是狂喜。”
“原来小时候粉雕玉彻的宁宝,长大了也是会不可爱的,别怪我狭隘,当时我就是这样卑鄙无耻地想了,而且我还想着要是知游平安顺遂地长大,必定不会跟你一样——长咧了。”
南昭:“……”越说越过分,真是忍不住要“掀桌”离开呢!
接下来,薛姐直接拉着南昭说话,薛姐面上带笑,不停地回忆着过去她所经历的事情,然后将南昭的现在同她想象出来的薛知游形象作对比,一边捧自己的宝贝女儿,一边狂踩南昭,整个就一拉踩艳压现场!
南昭一直没动弹,也没出声反驳,不就是过个嘴瘾嘛,就让薛姐过好了,反正人死不能复生,她也只是被贬损一下而已。
更何况站在薛姐的角度,活下来的人就是原身,那她要是跟死人计较,就太不是东西了。
就这样,薛姐说啊说啊的,一直说了两个小时才算是将心中的愤懑,痛快地发泄出来。
她抱着南昭,就好像是抱着她的知游一样,脸上带着慈爱的笑意,嘱咐说:“孩子,以后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代替知游的那一份儿,快乐健康地活下去,这是我的愿望,希望你能遵守。”
话音一落,薛姐快速拍了拍南昭的背,随后将她拉开距离,笑了笑,又轻声说:“走吧,你回家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回去吧。”
南昭心里明白她的这些嘱咐其实是说给薛知游听的,而且她将自己想象成了薛知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