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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信仰崩塌

当斯维因带领着自己麾下3万人的军队进入普雷希典之后,他们在山顶大寺院的广场上,和从西侧米尔汗大桥进入普雷希典的克烈所率领的13万大军会师。

至此,经过了三次大战之后。斯维因终于在这次几乎是以兵不血刃的代价,拿下了艾欧尼亚西部最重要的城镇,而这个国家的首都。也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中,暴露在了诺克萨斯人的视野之下。

看着眼前躺满了因为炼金毒气而死亡的艾欧尼亚人,斯维因感觉,之前两次战斗给自己带来的耻辱,都在这一刻洗刷干净。

斯维因现在要做的就是清理普雷希典里的尸体,然后收集那些还没有被炼金毒气所破坏的魔法物资。最后再让部队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好为下一次战斗所准备。

当他们等到塞勒斯所率领的5万部队到达这里之后,斯维因将会集结所有在艾欧尼亚的20万大军,对这个国家的首都发动最后一次的大规模战役。

经过7天时间的餐风饮露,斯维因此时已经很疲惫了。他在卫兵的指引下,在大寺院内随意找了个房间就睡了过去。

而对于战后普雷希典的清理工作,都在克烈、穆塔等人的领导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只是任谁都没有怀疑,这次战争最大的功臣到底是谁。是谁把那么大一批的炼金毒气运上了普哈拉山?是谁冒着生命危险引爆了那些致命的毒气?他们到底安全的回来没有?

这些问题从来都没人问过,也不会有人问。因为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那点事情,这些诺克萨斯的士兵和下层军官所关心的是,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获得更多的战功,进而得到丰厚的赏赐和优渥的待遇。

现在,让我们顺着时间线向回看,把视线转移到瑞雯所率领的那支剑士中队上。

当爆炸发生之后,在灼热的烈焰和剧烈毒气的攻势下,这支剑士中队所有人的最后一个想法就是:“为什么?”

在生命的最后一点时间里,他们怎么想都没想明白,到底是自己等人做错了什么。背叛和对于生的渴望,折磨着这些将死之人。再加上体外的烧伤以及毒气侵蚀着内脏,这个诺克萨斯的剑士小队,没过多久就在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下离开了人世。

而远处被穆塔派来的那支弓箭小队,因为事发之地全是毒气,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检查自己的战果,就匆匆的离开这里,回到军营向穆塔去复命了。

只是他们没注意的是,在这墨绿色的毒气之中。始终有一个青绿色的魔法护罩,在保护着毒气之中的一个人。

这满山的毒气在风的带动下变的越来越淡,在天光放明之际,这里的一切都变得清晰。

只见在众多诺克萨斯人的尸体中,一个巨大宽刃剑插在地上。正是这把宽刃剑散发着青绿色的魔法能量,把它的主人保护在其中,让她免受毒气的伤害。

而这把武器的主人,正是这支剑士中队的中队长,瑞雯。不知过了多久,盘旋在普哈拉山上的毒气一丝不剩的随着山风飘向了普雷希典。

站在高处的瑞雯听着山下城市里的惨嚎,看着眼前尸横遍野的同伴。她突然有些迷茫,这样的结果是自己想要的么?

她起初加入诺克萨斯军队之时,只是渴望拥有更好的生活。但是随着岁月的流逝,在战斗中表现卓越的她,受到皇帝的嘉奖还有国内最伟大法师的青睐。

到了这个时候,她渴望的不再是简简单单的物质,而是希望获得更多的荣誉。她希望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像塞恩一样,得到别人的认同,并且有一座自己的雕像坐落在塞恩雕塑的旁边。

只是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彻底颠覆了瑞雯的认知,她看着地上曾经朝夕相处的部下,如今已经变成了尸体。粉绿色的液体不停的从这些尸体上的各个部位流出,瑞雯感觉到了部下们,仿佛就算化成灵魂之后,也在忍受着痛苦的煎熬。

失魂落魄的瑞雯踉跄的走到这片空地的边缘,望着脚下的普雷希典。除了山顶那一片朦胧的魔法护罩以外,整个城市都是一片哀嚎之声。

两山之间相聚虽然不算很近,但是这点距离又如何能让长年战斗的瑞雯观察不到。望着那些艾欧尼亚人的眼中彷徨、无辜、绝望,等等各种各样的神态。

瑞雯第一次开始反省她的过往,想起那些曾经死在她手下的亡魂。回想着他们倒下之前,那些人的神色,就和眼前这些艾欧尼亚人一模一样。

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布满厚茧的手掌在瑞雯看来全都是无辜者的鲜血。在山下艾欧尼亚人哀嚎声的衬托下,瑞雯在这一刻出现了幻觉。

她看到了自己的周围,有无数被她杀死的人。他们就那样默默的站在那里,用平静的双眼冷冷的注视着自己。

伴随着诡异的幻觉,同样又有很多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也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哦!你也会有这样的时候么?”

“看看这些哀嚎者吧,他们此时承受的痛苦。正是你造成的,你是一个拥有滔天罪恶之人。”

“瑞雯,你不止是杀了我们。你还带走了我们亲人的希望!是你,让我们的亲人永远沉浸在悲痛之中。”

无数的声讨在她的脑海中回响,山间的艾欧尼亚人的惨叫徘徊。在这多重的刺激下,瑞雯用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剧烈的摇晃着。

忏悔的眼泪从她本来那坚毅的双眼中流出,面对心灵的拷问,瑞雯在进行最后的挣扎,她大声呼喊解释道:“不是的,我是听从长官的命令。为了诺克萨斯的荣耀,不得不这么做的。”

“哈哈哈哈!诺克萨斯的荣耀,多么伟大的原因啊!”

“你口中的荣耀根本就不在乎你,看看你的身边。这都是你曾经朝夕相处的部下,你口中的荣耀就是让你们去送死?”

“一个随时都可以抛弃自己子民的国家,你居然还要说为了他的荣耀?瑞雯,你是不是一个傻子?”

当这样的声音出现在瑞雯的脑海中时,这位曾经诺克萨斯最勇猛的女士官,在此刻终于彻底的崩溃了。

曾经袍泽被出卖而死,并且死的极其凄惨。过往那些无辜者的鲜血,折磨着她的内心。眼前普雷希典里,地狱般的场景折磨着她的五官。

“对不起对不起!”无数次的对记忆中,那些曾经的受害者说着道歉的话,信念崩塌了的瑞雯放开了手中的符文巨剑。在这一刻她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跪在了地上。

“对不起,我有罪!”不停的忏悔让瑞雯把自己的额头狠狠的磕在这山腰的土质地面上,紧闭双眼,豆大的眼泪滴答滴答的落入泥土之中。

纵然她此刻疯狂的忏悔,但是她脑海中的那些幻觉和声音从没有一刻停止过对她的折磨。感觉胸口压抑的瑞雯双手紧紧地抠进泥土,仰头向天大声嘶吼。

而在这一刻,瑞雯也终于到了她的极限,在她嘶吼的声音停下来之后,重重的昏倒在了地上。

瑞雯一直昏迷了2天2夜,当她在第三天的黎明醒来之时。之前出现在脑海里的幻影和声讨早已消失不见,而她脚下的普雷希典,虽然绿雾缭绕,但是整个城市却变成了一个鸦雀无声的死城。

她身边曾经袍泽的尸体也开始发臭,无数的飞鸟野兽在那里分食着这些尸体。

瑞文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再次抬起了自己的双手,愣愣的看了一会,才缓缓的自言自语道:“我的双手,沾满了罪孽。”

看着仍旧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符文巨剑,瑞雯把它从地上捡起来。然后带着它向着自己也不知道通向哪里的方向行走。

回头看了一眼曾经的袍泽,瑞雯再次开口说道:

“从此刻开始,诺克萨斯再也没有中士瑞雯了。兄弟们,为了救赎我们过往的罪过。我将要开始自己的放逐之旅。

你们的锐萌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