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后忽然传来躁动声,盛浅予回头,看见一身黑色满脸伤心的季映叶拖着个箱子正奔走而来。
“阿祖……”季映叶一桩跪倒,跪在崭新的墓碑前,哭的伤心不能自已。
于阐若赶紧上前扶住女儿的肩,见此场景也哭了起来。
“你阿祖走的很平静安详,他不会怪你的。”
季映叶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间流出,众人闻声皆是触动。
因为海关的问题,所以被拖了好几日她才能在最后一刻赶到。
但是,她依旧感到遗憾和难过,竟然没能见到阿祖最后一面……
盛浅予将小森的手交给了栾凌枭,自己打着伞走到季映叶身后。
她将伞撑到季映叶的上空,为她遮去细雨和冰冷。
“叶子……”
季映叶满脸震惊的回头看着盛浅予。
她并不知道栾凌枭已经找到了盛浅予,更不知道盛浅予已经回到芒市了。
没有任何人告诉她,盛浅予已经找回来了!
季映叶眨巴了一下眼睛,眼泪滚滚而落,声音里透着十分的艰难,“浅浅,是你吗?”
盛浅予弯腰一把抱住她,“是我,叶子!我回来了……”
原本,她想在春节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却是再这样的场面重逢相聚。
闺蜜二人紧紧的抱着彼此,季映叶似乎也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哭的完全不能自已……
葬礼悲伤而又持久。
季映叶很久之后才缓缓的平行下来,盛浅予扶着她去了旁边。
葬礼重新开始,众人一一开始告别。
盛浅予很意外,在这场葬礼上她竟然重逢了不少故人。
最让她感到意外的,是于清歌。
于清歌一早就看到了她,只是他站在最后面。
当他看到盛浅予时,和季映叶一样的震惊。
他曾以为,她真的丢了,只怕这辈子都再难想见。
可是她突然重新出现在视野里,依旧站在那个男人身边,手里还牵着个和男人几乎一模一样的小男孩儿。
于清歌有很多问题想问盛浅予,但这样的场景实在不适合久别重逢的喜悦,所以他静静的站在人群之后,直到和季老爷子告别时才匆匆和她相视一眼。
“于老师?”盛浅予很意外,不知道老师竟然也和季家相识。
于清歌对她轻轻颔首,千言万语,只等日后再说。
栾凌枭突然紧紧牵住盛浅予的手,盛浅予一痛,抬头望他。
栾凌枭紧皱眉头,死死盯着于清歌,眼里有着防备……
盛浅予奇怪,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
于清歌再次退到了人群之后,莫子轩和莫金宸上前来为季老爷子送行告别。
盛浅予再一次震惊,莫家和季家也是旧相识吗?
莫金宸和莫子轩告别后都站到了盛浅予的背后。
盛浅予对他们点点头,二人都用眼神招呼了盛浅予。
莫家都来了,栾家又怎么会不来,毕竟和季家是姻亲的关系。
轮到栾景清和栾老爷子时,二人脸上都挂着满满的悲痛伤感。
栾老爷子不知真假,但栾景清的表现就十分令季家人作呕了。
好歹,这栾景清也是季老爷子的女婿,但从老爷子去了之后,这还是栾景清第一次出现。
虽然平时他便根本不和季家来往。
当年栾凌枭被他心爱的长子栾凌岳一刀划烂了脸之后,季安便彻底对这个丈夫死心。
随着她带着栾凌枭去了德国之后,栾景清便也算是和季家断了来往,再也没有来过这个令他一向轻视的外家。
栾景清的惺惺作态,最恶心的是季安。
她原本悲痛伤心的脸上露出了鄙夷之色。
她斜眼看着栾景清,从她回国之后到做手术到如今,也过了半年了。
但这还是季安和栾景清的第一次见面。
自从二十二年前的那场事故之后……他们夫妻,早已形同陌路。
如今彼此更是连普通的陌生人都不如,季安恨他,而他也同样厌恶着季安。
说是夫妻,不如说是仇人更加贴切。
“节哀顺变。”栾纪沉痛的对着季家众人道。
栾景清也一脸伤痛和关切的看着季安,她依然很美,遗世独立就像一株高傲的玫瑰!
心中虽然吃惊过了二十二年她似乎根本没有什么变化,但嘴上却说不出一句真正关心的话。
因为他们彼此都清楚,二十二年未见,他们早已不是寻常夫妻,如今还留着这个名分,根本就是家族之间的原因。
“哼。”季安盯着栾景清,一声冷哼。
这个男人,真是叫她厌恶至极!
竟然还在她面前演戏?
做这种表情给谁看?
栾景清如同吃了苍蝇般难受,但到底知道今天的场合,便是恶心也只能忍着。
他咬了咬牙,转身视线落在了栾泽森的身上。
这是他孙子?
他倒是听父亲提过这件事,没想到盛家那丫头给他生了个这么好的孙子。
而盛家这丫头,没想到过了这么几年,还是再次缠上了他们栾家……
栾景清眯着眼,心里有些想法……
栾凌枭身形一晃,将儿子和老婆严严实实的挡在了自己身后。
他抬眼,凌厉如刀锋般的视线对上栾景清。
狠狠几刀,割得栾景清心里钝痛生惧。
栾景清狠狠瞪了栾凌枭一眼,心里骂着‘不孝子’!
“走吧,别丢人了!”栾纪无奈的叹声提醒。
栾景清垂眼,听话的跟在老父亲的身后退了下去。
葬礼结束后,莫子轩才告诉盛浅予,原来莫家和季家有关系的是已逝的莫老爷子。
莫老爷子年轻时和季老爷子曾是朋友,虽然后来两家鲜少来往,但二人曾经确实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如今因为盛浅予回了芒市,又嫁给了栾凌枭,所以季老爷子去世后,莫老太太便派了莫家父子二人前来吊唁。
“小鱼妹妹,看来你这婚结的并不如意嘛!看你两个黑眼圈吊的比那烟熏妆还要吓人!”
今天的氛围毕竟不对,所以莫子轩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盛浅予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这几天因着外公的丧事,她确实没有休息好。
“不劳你费心了。”栾凌枭一把拽过盛浅予,眼神冷而凌厉的瞪着莫子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