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想起来了,徐立威带我去孔雀湾那次,我的确见过他的三个朋友,其中一个就是黑黑瘦瘦的。
那个,就是莫志强?现在,骆雪艳指指那个中年男人,这个是我以前的老婆,莫自强他们出事以后,我都没上班了,一直在忙着赔款的事……她忧郁地蹙起了眉,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许多,我想,也许为了钱,骆雪艳已经变成她前老板的笼中鸟、金丝雀了吧!可惜,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又这样被尘世玷污了。
你的号码是多少?我以后给你打电话。
骆雪艳说。
我于是把手机号码告诉她,她有些伤感地对我笑笑:唉,想不到好好的,我们一帮朋友,结果成了这样。
我也有些伤感起来,是啊,没想到平静的生活也会如此大起大落,让人无法预料啊。
这时,那个男人提了货,远远地叫了一声骆雪艳。
骆雪艳应了声,回头对我说:那我先走了,有时间再联系哈!我点头说:好!骆雪艳向我挥手道别,我目送她跟随那个中年男人上了一辆小轿车驶出物流小区。
才两个月不到,想不到,我们之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啊!世事多变幻,变化也太多太大了。
不知道,和陈芳飞回老家以后,徐立威现在怎么样啊?他一定还平安、健康吧?我的情绪,又很是低落了下来。
但是在母亲面前,我还是尽量装得欢快些,正常些,我不想让母亲为我担心。
母亲很开心,以为我的心已经同我的身体一起完全地康复了、痊愈了,她不知道,我学会了伪装。
其实,现在我已经像个活死人了。
原本升起来的一点希望,现在又已被扑灭,生活好像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东西了。
小阳虽然还在给我写信,但是我却连看信的心情都没有。
晚上看到母亲与麦叔叔在一起看电视,我觉得很安慰。
看到他们这么相爱,我就放心了。
我坐过去,挨着母亲,问,爱情会一直很甜蜜吗,妈妈?母亲笑道:小孩子整天问这种问题……不会是,你想谈恋爱了吧?去!只想了解你们的感觉。
我说。
麦叔叔笑道:其实,爱情是不可能一直甜甜蜜蜜、如胶似漆的。
爱情总有归于平淡的一天。
当爱情归于平淡,彼此的话越来越少,也不会天天把爱和想念挂在嘴上,但这份感情却会沉淀在心里;当爱情归于平淡,短信变得越来越短,也越来越家常,但仍然难以掩藏对彼此的关心;当爱情归于平淡,会在对方面前暴露一个最真实的自己,偶尔可能会有争吵,但争吵过后,依然觉得彼此是今生的最爱,是生命中不能缺少的部分。
这,就是真正的爱情?我眨着眼睛,似乎有些不能理解。
对。
麦叔叔笑。
可是,你们现在不还是很甜蜜吗?我惊讶地问。
我们……麦叔叔转头看看旁边的母亲,两个人都笑了。
然后,麦叔叔认真地说:因为,以前不能以爱情地名义对你妈妈好,只能把她当成朋友,所以欠她的太多,现在终于有机会了,我当然要好好弥补啊!哎呀,你真是个好男人。
我夸麦叔叔,说:你越来截止不像叔叔了。
那像什么?像爸爸呀?麦叔叔笑了,爱怜地摸摸我的头。
既然你很爱我妈妈,那一定要爱到老哦!一辈子不变哦!我说。
那当然啦!我们都四十多岁了,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肯定要好好珍惜啊!麦叔叔说。
这我就放心了。
我微笑着点点头。
嗯。
麦叔叔也笑。
我相信你。
叔叔。
我说。
我们三个人,都笑了。
母亲和麦叔叔的感情,已经让我很放心了。
我开始用更多时间来处理自己的心情了。
我和苏米丽的感情可以说是越来越好,她开始常常邀请我到她家里去吃饭。
起先两次我没去,但是她再邀请如果我还拒绝,就觉得有些不太好了。
于是我去了。
惊喜地发现,苏米丽竟然就住在我和母亲原先租住的地方,就在那个湖边,她一个人租了一个小楼房的二楼单间,单间很大,她平时下班回家就自己一个有用电磁炉煮些汤或者熬粥吃。
苏米丽吃住都是一个人。
于是在她那里,我很轻松,也很高兴。
因为,又能回到这个湖边了,这个湖寄托了我太多心事啊!苏米丽做饭的时候,我一个人来到湖边坐了一会儿。
湖啊,我亲爱的湖!终于,我又回来了,好久不见,你还好吗?虽然你不记得我,但是,你却是我最忠实的朋友,在我茫然空虚的那些时光,都是你在默默地陪伴着我,给我抚慰,给我力量。
我回想起自己那些时候长时间地坐在湖边发呆的情形,也想像到徐立威到湖边来找我,结果不慎掉入湖中,受凉感冒的情形,我的眼泪流下来。
我想,我对这片湖的感情,早已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吧!回去和苏米丽吃了饭,饭后我们一起来散步。
我说起原先我就住在湖边不远的一个小区里,曾经常常到湖边来散步,苏米丽呆了,想不到我们之间这么有缘份啊?原来你以前就住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呢,可惜我们现在才认识!现在认识也还不晚啊!我笑着说。
是啊,如果不在一起工作,也没机会认识。
苏米丽笑。
我这时才发现,原来苏米丽是很爱笑的,她笑起来也很好看。
以前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也经常到这个湖边来坐坐,可惜没遇见你。
苏米丽说。
就是遇见了,那时也还不认得嘛。
我笑。
那也是。
苏米丽笑了。
然后她叹了口气,叹,其实我也经常心情不好的。
为什么呢?我问。
因为,家里事太多了吧。
她笑了笑,没有办法,人经历的事多了,有的时候承受不起,就会想要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