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月从静羽眼中看出羡慕的神色，她揽过静羽的肩膀。

“静羽，你之前说想要见家人，现在还想嘛？”

“想啊，一直都想的。”

静羽毫不犹豫地说道，一切不过是幻想，怎么想结果都是一样，她早已麻木了。

“那我今天就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你说什么？”

静羽愣了一下，扭过头怔怔地看向景月。她习惯了景月没正形，总爱跟自己开玩笑，所以并未当真。

“我说今天就带你去见你的家人。”

景月的眼镜里溢出窃喜的笑容，又认真地说了一遍。

“这不可能，你一直跟我在一起，怎么可能帮我找到家人。”

“笨啦，我最近进步得这么快，在老夫人面前表现得那么好，求着刘妈妈帮我做这件事，又有什么麻烦的。”

刘妈妈虽然生着一张严厉的面孔，但是心肠还是挺热的，在几次来往的过程中，景月感觉她是可以求助的对象。果然，她一番扮可怜，就说动了刘妈妈替她查清了这件事。

看景月着实不像是在开玩笑，静羽反而沉默了，她背过身，景月看她在偷偷抹着眼睛。

“你怎么哭啦？”

景月站起来，猫着腰转到静羽的面前，捧住她的脸。静羽从没有在她面前哭过，哪怕是上次碰的头破血流，疼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也没真正地落下来。

这一次，静羽哭了，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止不住，让景月有些慌乱。

“不许再哭了！否则我就掀开车帘，喊车夫和翠翠都来看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

景月作势就要掀车帘，静羽一把拉住她的手。

“我这是喜极而泣，你怎么这样不近人情。”

“因为我傻呗，不解姑娘心情。”

看静羽抽抽噎噎的模样，景月咧开嘴笑着说。

“也不知你从前是真傻还是假傻，反正现在我看你，实在是聪明的不得了。不过你在其他人的面前，还是要装的愚钝些才好，你的家人的确都是厉害角色。”

静羽在她的好日子，也不忘提醒自己，景月觉得心里很暖。

“还用你提醒，你不觉得我最近演得恰到好处嘛？傻，但是傻的可爱。”

被景月这么一逗，静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姐，咱们到啦。”

马车外，翠翠扬声说道。

人世间的事情或许大多如此，兜兜转转一圈，最终竟然在净慈庵不远的一处村落找到了静羽的父母。

这个村子，或许静羽下山化缘时，是经过的，或许她的生身父母，也曾为佛供上一些香油和黍米。

一切都不得而知了，景月只是看见当那对中年男女出现在静羽面前时，她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这就足够了。

与静羽的反应相比，她父母的反应却显得格外平淡，他们朝着静羽双手合十地行了礼，就好像面前站着的，并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而是一个陌生的、远道而来的普通尼姑。

见他们三个人像是三角形的三个一般，礼貌地对峙着。景月心里知道，静羽肯定想亲近他们，甚至想要和他们抱在一起痛哭一场，可是奈何，这对父母的反应太过冷淡，以静羽的性子，也只会僵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