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风看出少年脸上的窘迫,忍不住打圆场,这时候娉婷已经返回来了,于是也没再有机会就这个话题深入地探讨下去。
其实景月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她也不是没听过少爷和小丫鬟之间情投意合,却始乱终弃的话本,心中暗暗揣度木远会不会也是这样一个负心汉候选人。
“木贤弟家中,高堂安好?”
司徒风装作完全不了解木远一般开口问道,木远笑着说道。
“家父和家母都身体康健,只不过这两日去山上礼佛,故而未在府中。”
“原来如此,不过看木贤弟一个人也把这府邸上下打点得井井有条。”
“家父治下严谨,所以府中的风气一向如此,我也只是按照父母在家时那样按部就班罢了。”
“昨日见到木贤弟在那样危急的时候,还能有如此坚定的心性,在下很是佩服,想来你父亲对你的教养,功不可没。”
“的确,父亲从小就教导我们无论遇上怎样的情况,都不可以轻言放弃。”
木远提起父亲的时候,显得充满了敬意。虽然未曾见过木华,景月也向来不相信那些所谓的美名,总觉得眼见才为实。今日见到木远的表现,景月以为这些赞美并非过誉。
几人说话间,有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小婴孩从后院走了出来。木远一见到那女子,就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嫂子。
“二弟。”
那女子温柔可亲的模样,轻声应了一句。
景月想起醴朝去年与南诏国有过一场战役,当时是木华亲自帅兵出征前线,虽然一路势如破竹,但最倚重的大儿子木遥却因为一场小小的风寒在南诏的瘴气之中丢了性命。
眼前的这位被木远称为嫂子的女子,想必就是木遥的遗孀,而她抱在手中的孩子,或许就是如同自己家的林忆一样的遗腹子。
想到这里,景月就对这对母子萌生了许多同情和好感。
“嫂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二位是我昨日新结识的同公子和同夫人。同公子、同夫人,这位是家嫂。”
木远给介绍了一番,双方各自见礼。
似乎是看出景月对怀中孩子的格外关注,木远的嫂子倒是丝毫没犹豫便直接将那婴孩交到景月的手中。
“同夫人是不是很喜欢小孩子,抱抱她吧,希望我们家女儿长大之后,也能有同夫人这样的气质。”
“木夫人过誉了。”
被人夸,景月当然是心花怒放,但脸上还是做出一副谦虚的表情。双手不由自主地伸过去接下孩子,刚抱到怀中,便闻到婴孩身上独有的奶香味。
景月还没来得及怎么亲近怀里的娇娃娃,她却忽然哭了起来。
婴孩不哭的时候,就像是小娃娃,可是一旦哭起来,那当真是小恶魔。
听着孩子刺耳的哭声,景月瞬间觉得浑身都僵了,她尝试着轻轻晃动孩子,或者用手拍她的背,但一切都是徒劳的,孩子依然大声地哭着。景月满脸尴尬地抬起头看向木远的嫂子,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孩子抱回去。
或许是很少被陌生人抱,虽然景月已经非常小心翼翼,但这孩子似乎还是被她给惊着了,一哭起来,便有些刹不住车的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