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一天都能看到哈利·波特哀求别人的。
“求——你们了。”哈利·波特哀求道。
弗雷德和乔治还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哈利·波特的脸上出现了痛苦的表情。“但我告诉了你们凯文·恩特维斯尓的猫那档子事情我是怎么搞出来的,还有赫敏和消失的汽水,我不能告诉你们关于分院帽或者记忆球或者斯内普教授……”
弗雷德和乔治耸了耸肩,转身离开。
“如果你真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韦斯莱双胞胎说道,“别忘了告诉我们。”
“你是坏人!你们两个都是坏人!”
弗雷德和乔治坚定地关上了背后空教室的门,把脸上的坏笑维持了一段时间,以防哈利·波特有能够看穿门的透视能力。
一过拐角,他们的脸就耷拉下来了。
“哈利的猜想大概没有——”
“——给你什么提示?”他们同时对彼此说道,然后,他们的肩膀耷拉得更低了。
他们最后和这件事有关的记忆是弗鲁姆拒绝帮助,尽管他们想不起来自己请他帮忙做什么了……
……但他们一定去了其他什么地方,去找了其他什么人,帮他们做了什么不合法的事情,要不然,他们不会同意事后被一忘皆空。
他们怎么可能用区区四十加隆就做到了那一切?
一开始,他们还担心自己可能把证据伪造得太好了,让哈利真的跟金妮结了婚……但看起来他们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威森加摩的会议记录被再次改回原样,伪造的订婚合同从原来被龙保卫着的古灵阁拱顶下消失了,如此等等。实际上,这很可怕。现在,绝大多数人都认为《预言家日报》为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原因生造出了整个故事,而《唱唱反调》第二天的头条就像是在伤口上撒盐,《哈利·波特与卢娜·洛夫古德的秘密婚契》。
他们绝望地盼望着,无论自己雇的是谁,这个人都能在限制条件结束之后说明一切。现在他们感觉很糟糕:自己完成了至今最伟大的恶作剧,甚至可能是恶作剧史上最伟大的恶作剧,却不记得是怎么做到的了。这太疯狂了,既然他们一开始能想出办法,那在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之后,又怎么会想不到了呢?
他们唯一的安慰是,哈利·波特不知道他们不知道。
虽然这件事看上去就和韦斯莱脱不了干系,但就连妈妈都没问过他们。不管是谁做了什么,都明显超出了霍格沃兹学生的能力……可能除了某个人以外。如果某些传言是真的话,这个某人可能打了个响指就做到了一切。毕竟根据哈利的说法,在吐真剂下接受审问的是他……有邓布利多在场用可怕的眼神盯着,傲罗们只问了几个问题,确认哈利本人没亲自动手,也没让任何人失踪,就滚出了霍格沃茨。
弗雷德和乔治曾经思考过是否要为哈利·波特因为他们的恶作剧而被傲罗审问而感到侮辱,但哈利脸上的表情,也许是为了同样的原因,让一切都值了。
不出所料,丽塔·斯基特和《预言家日报》的编辑都消失了,大概现在正在别的哪个国家。他们希望至少能把这部分跟家人说说。爸爸会祝贺他们的,不过在那之前妈妈就会杀掉他们,而金妮会把尸体烧成灰。
不过没关系,他们总有一天会告诉爸爸的。至于现在……
……至于现在,当邓布利多与他们在走廊里边擦肩而过的时候,恰巧打了个喷嚏,一个小包裹恰巧从他的口袋里边掉了出来,在包裹里有一对质量惊人的反监测单片眼镜。韦斯莱双胞胎在“被禁止的”三楼走廊里实验了新的单片眼镜,快速往返了一趟放魔镜的地方。他们没能清楚地看见所有的监测网,但单片眼镜显示出的比他们第一次看到的多得多。
当然,他们会特别小心,不要被人发现单片眼镜在他们手里,要不然他们就会在校长办公室里边挨一顿臭骂,甚至可能会被威胁开除。
并不是每个被分进格兰芬多的人长大后都变成了麦格教授,知道这点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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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在一间没有窗子、没有特点的白房间里,坐在一张桌子前,面对着一名穿着全黑的正装袍子的面无表情的男人。
这间屋子已经屏蔽了监测,男人施放了整整二十七个魔咒,才说出了开场白“你好,波特先生”。
考虑到黑袍男人马上就要尝试读取哈利的思想,这气氛反而很合适。
“做好准备。”他用毫无起伏的音调说。
人类的思想里,哈利的大脑封闭术书上写,能被摄神取念师看到的只有一些表层。如果你没保护好自己的表层,摄神取念师就能穿过去,到达他们的思想所能够理解的任何部分……
……那其实也没有多少。人类的思想除了最浅层次以外似乎都难以被人类所理解。哈利曾经想过对认知科学的熟知是否会让他成为一名超级强大的摄神取念师,但反复的经历终于给他上了一课:他在估计这种事情的时候不能太兴奋了。毕竟认知科学家对人类的了解程度也不够他们新造一个出来的。
为了学习摄神取念的反咒——大脑封闭术,第一步是把自己想象成另一个人,尽可能地完善伪装,把自己完全融入到另一个人格里。不需要每次都做这一步,但在开始的时候,这会让你了解自己的整个表层。摄神取念师会试图阅读你,如果注意力够集中的话就会有所察觉——会感觉到他们试图进入。而你的任务就是确保他们只能接触到想象出的人格,而不是真实的那个。
当你对这一步足够熟练之后,就可以想象自己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人,假装自己是一块石头,然后养成习惯,把这一伪装留在所有的表层上。这就是一个标准的大脑封闭术屏障。假装自己是一块石头很难学,但学会之后就不难做到。此时大脑被暴露出来的思想层面就比其内涵要浅得多,所以经过足够的练习之后,你就能不自觉地保持这个状态了。
如果你是一名完美的大脑封闭术师,就能比任何试探都要快,立刻回应所有问题。这样,当摄神取念师穿过你的表层的时候,他们只会看到你想要伪装的那个人。
即使是最好的摄神取念师也会被这种方法骗到。即使一名完美的大脑封闭术师声称自己撤去了大脑封闭术屏障,也没有办法验证他们有没有撒谎。更糟的是,你可能连对方是不是完美的大脑封闭术师都不知道。他们很少见,但是存在。所以对任何人施展的摄神取念都是不能一味相信的。
你能够用假装自己是别人的方法骗过最好的摄神取念者。这悲哀地说明了人类对于彼此的了解有多么浅薄,巫师对于思想表层之下的理解有多么稀少。
但人类原本就要依靠伪装的方式理解彼此。我们并不会通过模拟大脑中的百万亿的神经元触突预测别人的行为。就算是地球上最擅长左右人心的人,对于建立人工智能也会一筹莫展。我们是通过命令大脑模仿对方大脑的思考来预测的也就是换位思考。如果你想知道一个愤怒的人会做什么,就该激活自己大脑中的愤怒回路,回路输出的就是你的预测。愤怒的神经回路从里面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谁知道呢。地球上最擅长左右人心的人都不一定知道神经元是什么。最好的摄神取念者可能也不知道。
大脑封闭术可以伪装摄神取念者能够理解的任何东西。这用到的也是同一种技巧——也许是用同一套神经回路来处理的,都是把自己的大脑改装成别人的思维。
所以读心战的胜利者注定是防御方。要不然,整个魔法世界——也许是整个地球,都会完全不同了……
哈利深吸了一口气,集中注意。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只有一次,就这一次,哈利在神秘能力方面没有被克扣。
经过了几乎一个月的努力,哈利心血来潮而不是灵机一动地决定让自己冷酷地愤怒起来,然后重新做了一遍书上的大脑封闭术练习。当时他已经几乎要放弃了,但试一下也不会费多少功夫——
他在两个小时之内解决了书上所有最难的练习,第二天,他去告诉奇洛教授他准备好了。
事实证明,他的黑暗面对于伪装成他人非常、非常在行。
哈利想到了让他第一次完全进入自己的黑暗面的标准触发记忆……
西弗勒斯顿了一下,看上去相当洋洋自得。“这要扣……五分吗?不,还是为你顶嘴扣拉文克劳十分好了。”
哈利的微笑变得冷酷了一些,他注视着那名自以为将要阅读哈利思想的黑袍男子。
然后哈利整个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看上去适合这一场合的人。
……他在一间没有窗子、没有特色的白房间里,坐在一张桌子前,面对着一名穿着全黑的正装袍子的面无表情的男人。
金柏·吉尼森注视着自以为将要阅读一名银河巡逻队第二阶段的透镜人思想的黑袍男子。[3]
即使是保守地说,金柏·吉尼森对于结果也很有信心。他受训于这个宇宙甚至任何宇宙中头脑最强大的存在,阿利西亚的明答。[4]坐在他对面的仅仅是一名巫师,灰透镜人想让他看见什么就让他看见什么……
……他目前伪装成的思想,是一名叫做哈利·波特的天真的孩子。
“我准备好了。”金柏·吉尼森用对于一名十一岁的男孩来说恰到好处的紧张语调说道。
“摄神取念。”黑袍巫师说道。
然后停顿了一下。
黑袍巫师眨了眨眼睛,就好像他看见的东西能把自己的眼皮都惊得不由为之一动。在他说话的时候,他的音调里有了起伏:“大难不死的男孩有神秘的黑暗面?”
哈利的双颊开始慢慢发热。
“嗯,”那男人说道。他的脸现在变回了完美的平静。“对不起。波特先生,知道自己的长处很好,但这和过分自负是不一样的。你可能真的能在十一岁就学会大脑封闭术。我很吃惊。我以为邓布利多先生又在装疯卖傻了。你的解离性天赋真的很强大,[6]所以我很意外居然没找到你在儿童时期被虐待过的迹象。你最终可能会成为一名完美的大脑封闭术师。但预计自己第一次就可以成功建立大脑封闭术屏障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根本是在开玩笑。当我阅读你的思想的时候,你感觉到什么了吗?”
哈利摇头,他的脸红透了。
“那下次再专心一点。目标不是在你上课的第一天就构造出完美的假象。目标是学到你的表层都在哪里。做好准备。”
哈利试图再次假装自己是金柏·吉尼森,试图更加专心,但他的思绪有一些散乱,而且突然想到了那些不该想的事情……
喔,这简直是糟糕透顶。
哈利咬牙切齿。至少教师事后会被一忘皆空。
“摄神取念。”
停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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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一间没有窗子,没有特色的白房间里,坐在一张桌子前,面对着一名穿着全黑正装袍子的面无表情的男人。
这是他们的第四天课了,时间是周日晚上。付了这么多钱之后,就可以想什么时候上课就什么时候上课,管他周末不周末。
“你好,波特先生,”在施展了全套隐私咒之后,摄神取念师毫无起伏地说道。
“你好,贝斯特先生,”哈利疲惫地说,“你别每次开始的时候都一惊一乍了,好么?”
“你让我惊讶到了?”那名男人说道,他听起来好像提起了一点兴趣。“好吧。”他举起他的魔杖看向哈利的眼睛。“摄神取念。”
停顿了一下,然后那名黑袍巫师就像被赶牛刺捅了似地猛地抬起头。
“黑魔王还活着?”他呛住了,睁大了眼睛。“邓布利多隐身以后偷偷溜进女生宿舍?”
哈利叹了口气,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表。大约三秒之后……
“所以,”那人说。他还没有完全恢复毫无起伏的声音。“你真的相信自己会发现魔法的秘密规则,然后变得无所不能。”
“没错,”哈利平静地说,仍然在看他的手表。“我就是那么自负。”
“我很怀疑。看上去分院帽认为你会成为下一任黑魔王。”
“而你知道我正在极力不要走上这条路,而且你可以通过摄神取念看见,我们曾经就你是否愿意教我大脑封闭术有过长长的探讨,最后你决定教,所以我们可以结束这场讨论了吗?”
“好吧,”整整六秒后,他说,与上次完全相同。“做好准备。”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怅惘地说,“我真希望我能记得那个关于黄金和白银的花招。“
哈利发现,自己为当你把人放回相同的初始条件并向他们施加同样的刺激之后,人类思想的可重复性之好感到非常心烦意乱。一个好的还原论者原本就不应该期待会有其它结果。[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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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周一的上午,哈利跺着脚从草药学课堂出来的时候心情很糟糕。
赫敏在他身边,同样怒气腾腾。
其他的孩子们还在里边,东西收拾得有点儿慢,因为他们正在互相叽叽喳喳,兴奋地讨论着拉文克劳在学年第二次魁地奇比赛中的胜利。
看来在昨晚晚饭之后,有一名女孩骑了三十分钟扫帚,然后捉到了某种巨大的蚊子。至于那场比赛中发生的其他事似乎都不重要。
哈利错过了这场激动人心的比赛,因为他要上大脑封闭术课,而且他的生活很充实。
他之后也避开了拉文克劳宿舍里的全部聊天,静音咒和魔法箱子真是太有用了。他早餐是在格兰芬多长桌上吃的。
但哈利避不开草药课,而拉文克劳们在课前谈,课后谈,连上课期间都在谈,直到哈利从给福克特婴儿换尿布的工作中抬头,[7]大声宣布还有人想学习植物,而金色飞贼又不是从什么地方长出来的,所以求求大家别谈论魁地奇了。在场的其他人都一脸震惊地看着他,赫敏是个例外,她看起来想要鼓掌,还有斯普劳特教授,她奖励了他一个拉文克劳学院分。
拉文克劳加一分。
一分。
七个骑在愚蠢的扫帚上玩弱智的游戏的白痴为拉文克劳赢得了一百九十分。
看来魁地奇的分数是直接加到学院总分上的。
换句话说,捉住一只金色的蚊子值150学院分。
哈利甚至无法想象他要做什么才能赚得150学院分。
好吧,或许可以救一百五十个赫奇帕奇,或者想出十五个可以跟“给时间机器加上保护壳”媲美的想法,或者发明一千五百种创造性的杀人方式,或者是当一整年的赫敏·格兰杰。
“我们应该杀了他们,”哈利对赫敏说。赫敏走在他身边,和他一样气恼。
“谁?”赫敏问,“魁地奇球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