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圆圆知道兰大婶过日子俭省惯了,便说:
“婶儿就瞧着罢,这笔钱我肯定可以挣回来的。”
“就是,婶儿,阿妹可聪明着呢,那小脑袋里边都是挣钱的点子,我家呀,压根不必我们哥俩操心,都是阿妹作主,我们都相信她。”
沈进宝也忙劝说:
“阿妹说能挣回来铁定便可以,婶儿咱就瞧好罢。”
以前那拉面,还有那酸辣菜,阿妹讲了,未来的是要作的,只是暂且没那条件罢了。
人家哥妹都这样讲了,兰大婶还可以说什么?
“你呀,有你这样当哥哥的么。”
兰大婶一听便存心绷着脸训斥说:
“不谈拦着些圆圆,你这还在边上煽风点火的,真是该当打。”
作势预打,实际上不过吓唬吓唬他罢了。沈进宝这活宝却存心缩了下颈子,
“诶哟,婶儿我错了,瞧我这满身伤,你真舍的打我呀?”
瞧他那满面的可怜相,兰大婶啼笑皆非。“你这孩儿呀,真是…….”想了半日也是没料到合适的词说他,只是摇头出去了,
“你们兄妹的事儿我也懒的管,我去煎药了。”
屋中哥妹俩对看一眼,互相挤了下眼,他们自然知道兰大婶这是默许了他们的作法。对这样关怀自个的长辈儿,他们感到非常美满幸福。
兰大婶蹲在锅台口瞧着那药膳,据传这里边都是上好的中药材,兰大婶不敢大意。天儿已快进入五月了。闷热的异常,兰大婶蹲在锅台边,可以想起有多辛苦。
沈圆圆兄妹几人把这所有看在眼中,谁都没讲啥。却缄默的记在了心头、
许是到了自个儿家中,沈进宝一会工夫就晕晕呼呼的睡着了,沈圆圆坐在土炕边刺绣,忽然想到一件事。“婶儿,你瞧着蛋蛋没?”
这个小子,可是半日没看着人影了。
“呀?适才我还看着在宅院中呢。是去了后宅吧。”
兰大婶抬眼看宅院中没人,便道。蛋蛋那孩儿非常听话,她也是没多想其他的。
沈圆圆眉角蹙起,她感觉到蛋蛋不在家中。
搁下东西,
“婶儿,我去看看蛋蛋。”
她先去了后宅,果真没人。
这竖子,不是要他不要乱跑么,这是去哪里去了?
沈圆圆想起那带走了沈玉民之人,莫明的有一些心慌。
院门欠开一条缝儿。果真,这竖子跑出去了。
得亏,沈圆圆没走多长时候就听见大元宝那稍显霸气的叫音,还有小奶狼铜板的唔唔音。声响中居然有难掩的忿怒。沈圆圆心头一惊。
糟啦,不会又出事儿了罢。
这是院墙外的一处小山坡,沈圆圆疾步走了两步,便绕过了自家院墙……
“银宝不哭,银宝不哭,我给你吹吹,片刻便不痛了……”蛋蛋奶声奶气的声响传来,随后就听他念叨说:
“二哥哥受伤了的是我给他打扇子,片刻便不痛了,你瞧瞧,是不是……”
居然是碰见银宝了。这银宝不是柳瘸腿的儿子么,本年才5岁呀,怎么一人跑出来了?
“可是蛋蛋……”银宝奶声奶气的声响传来,带着非常重的鼻音,
“我还是痛。唔唔……”
“哪痛呀?给我看看。”
蛋蛋小不点还蛮奇怪的。
“肚儿痛。”
银宝也是没避讳他,径直揭开上衣,蛋蛋一道惊呼,
“都黑了……”小胖手一碰,痛的银宝直吸冷气,
“痛,痛,唔唔……”
“呀?”
蛋蛋吓一大跳,
“我不摸了,我不摸了,银宝不哭,银宝不哭……”小不点大眼中也全是泪水。
沈圆圆听的直蹙眉,这俩小屁孩,在这干嘛呢?
“蛋蛋,你怎么跑出来了?”
蛋蛋背对她坐着,一听吓一大跳。“还有银宝,怎么自己跑山中来了,你跟家大人来的?”
这山中有走兽,一般小孩儿都给家长告知,是非常少过来的。
“阿姐,银宝不想在家中待了,是逃出来的。”
蛋蛋巴巴的说:
“银宝可可怜了,都几天么吃啥了,我适才给他送茭瓜来啦。”
小不点极力显摆。
几天没用饭?
沈圆圆一瞧可不是,银宝小脸蛋儿垮垮着,看来非常憔悴。她还记的柳瘸腿成亲那晚间,喜气洋洋的银宝白白胖胖的,这才多了几日呀,小银宝便这样憔悴了。
银宝眼中都是泪水,瞧着沈圆圆就叫了一声,
“圆圆姐。”
声响中带着哭腔,像是有数不清的委曲要倾诉。
“诶。”
沈圆圆的心霎那间便软了,泪水险些下来。“银宝走,圆圆姐带你吃饭去。”
可怜见的,这样小的孩儿几天没用饭了,可不要饿出个好赖来。
早便听闻那柳孟氏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也没料到这样苛待孩儿。还有那柳瘸腿,是死人么?就要银宝这样饿着?
“银宝你奶呢?”
沈圆圆记的老太太是护着小不点的。
“奶跌了腿,在家躺着呢,娘亲不给奶饭吃,我给奶拿饭,给二娘亲踢了一脚。”
5岁的银宝已会学话了。
沈圆圆听着便是眉心一跳。“你奶跌了,那你父亲呢?怎么不管呢?”
还要老年人饿着,这柳孟氏是想干什么?赶尽杀绝怎么地?
“父亲给娘亲赶到州城去了。”
“去州城干嘛?”
沈圆圆懵了。州城离豹子岭可不近呀,很多人一生不要说州城了,县府都没去过,柳瘸腿一个残疾人,跑那样远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