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促回了布行。
得亏他身上揣了二两银子,沈进财一股子的都买了彩线,预备令阿妹跟兰大婶学刺绣。要知道,兰大婶的刺绣手艺在村中可是出了名的。
沈圆圆不晓得大哥哥去干嘛,等看着他手上拿的一堆彩线时真是啼笑皆非。
“大哥哥你买这样多,是预备卖头绳子么?”
讲的沈进财窘迫的异常,只是却倔犟道:
“阿妹你为我们好,我们都晓得,可倒也不能苦了自个,这刺绣你咋的都的学,宁肯我们少吃些好的呢,这买彩线的钱可不要省。”
泥煤,我不学刺绣是苦了自个儿?
这是什么理儿呀?
沈圆圆既感动又郁闷的。头一回觉的,有人对你太上心了,实际上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不晓得为何,沈圆圆的头脑中自动浮出陆之焱的背影。小少年单薄却坚毅的身影浮现于头脑中,好像总是挡在她面前。
远处一道目光投来,沈圆圆本能的抬眼,入目处是一对明亮的眼睛。
“这样巧呀。”
小少年温润如玉的声响传来,带着一缕要人亲近的好感。
“魏郎中。”
沈圆圆客气的打过招呼。
来人是魏家医堂的郎中,魏金科。提起来他们跟魏大伯相熟,跟这年龄不太的魏郎中反倒显的有些生疏。不要看魏郎中人不大,却总是一副小少年老成的样子,倘若忽略他的年龄,为人作事儿倒似是老学究,总是一板儿一眼的。
沈圆圆想起前一生那一些书呆子……可怜见的,魏郎中比他们可以强些。
“沈娘子跟沈官人这是来赶大集。”
魏金科是个寡言少语之人,可是看着沈圆圆仍旧有一种眼前一明亮的感觉。他也是讲不好为何,便是觉的这丫头片子跟旁人不太一般。他现而今14岁,想起爷有意无心提过的要给他选一门好亲的话,小少年脸皮发烫。鬼使神差的便要他叫住了沈圆圆。
“是呀。”
沈进财看着魏金科亦是分外的热情,瞧他背着个药柜,便道:
“魏郎中这是出诊了?”
“乡镇上侯大人的老母身子不适,我去瞧瞧。”
魏金科好像不仅是打个招呼这样简单,瞧着沈进财背篓中的东西,便道:
“这买了不少东西,是预备年货么?”
还有十多日就小年了,可是看候家乡年味儿并不足。
无它,经过了一场匈奴兵的劫掠,周边的村庄多多少少都有人过世。这家中死了人,哪家倒也不会有心情在节日里大操大办的。再加上食粮被人劫掠,现而今这冬季又是家家户户日子最艰难时,因此本年的冬季商市都显的有些冷清。
如果不是候家乡处在交通要道,只怕如今的繁荣都没。
“侯大人?”
是个作官的?沈圆圆对官吏品秩什么的不是非常了解。
沈进财才要张口,不想魏金科却道:
“侯大人是咱候家乡上的大财主,大家平日中都这样称呼。”
似是在刻意解释什么。
敢情儿这年头不是只有官员才称呼为大人,而是一般的地主豪绅都这样称呼。
沈圆圆想起这乡镇叫作候家乡,料来这侯大人不是一般的富户乡绅。
“你们这是急着回去么?”
魏金科又道。
“不,还是要再瞧瞧。”
沈进财道。
魏金科点了下头,
“近来粮价波动,还是多买一些食粮吧,爷说这食粮价格只怕要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