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我是老大,照理说应当在家中照料小弟阿妹……我们兄妹省下钱念书就是为能更加好的保护这家,可这才搬出来几日呀就出这些事儿了,这如果我们爹妈还在,谁敢这样欺压我们?分明是他们的错还可以打上门去,没这样欺压人的。
曾爷,今日讲了这样多也不是为难你的意思,起先我们弟兄去乡镇上念书是你送去的。我跟进宝已想好了,书倒也不读了,否则小弟阿妹在家我们倒也不安心,这哪日遭人搞死了的不晓得是咋死的,我们兄妹没父亲护着没娘亲痛的。死了也是合该,可就算死我们兄妹也是要守在一块死……”
沈进宝傻眼儿了,大哥哥这是咋的了?
来以前可没讲不念书呀,事儿都到了这一份儿了?那干嘛不要自个去砍人?
沈进财继续道:
“村塾的夫子知道我们没长辈儿护着,对我们多有照料,我们这不念书便已对不住夫子的教导了,今日来倒也不敢说令曾爷你给讨回公道,便求你跑一回,麻烦给夫子说,俩不肖学生不可以在夫子面前聆听教诲啦!”
讲完又是重重一个头磕下去。
沈进财这通话讲的曾巩倒抽一口气儿,村长奶是女子,年龄大了便容易多愁善感的,一边抹泪水一边催促曾巩道:
“老汉子你反倒是说句呀,便令几个孩儿要人这样欺压?莫非真要遭人逼死了你这村长才站出来怎么地?”
下地去抚沈进财,
“来进财,起来,听奶的,这事儿就是你曾爷不管,奶我也管了。豹子岭是个讲究王法的地儿,不可以平白要你们受这样大的委曲。”
“我带小弟阿妹先谢谢奶了。”
沈进财又是一个头重重的磕下去。这仨重头下去脑门都红了。
曾巩如有所思,满面幽沉。
村长奶催促道:
“你反倒是说句呀,便令两孩儿这样跪着?”
平日中挺关怀这几个孩儿的,今日咋这样狠心呢。
曾巩没好气的瞧了她一眼,这女子呀,便是多事。
再瞧瞧沈家这俩孩儿,曾巩满面复杂。何时开始,这俩孩儿已成长到这一步了,竟然跟他玩儿起了以退为进的把戏,这是逼他表态呀。不表态那便是要逼死他们兄妹,可是表态……曾巩是觉的这事儿朱家作的过分,他也是有心护着这几个孩儿,可如果要人逼着做事儿跟主动去干嘛心头总是不一般的。
罢了罢了,几个孩儿也是活的太艰难了,且帮他们一把吧。
“你们起来吧,这个事我会处置的,怎么地都的给你们一个交待。”
曾巩终究吐口了。
沈进宝瞧瞧大哥哥,沈进财犹疑一下,
“那曾爷可的给我小弟阿妹讨回公道。”
曾巩面色一沉,自个都讲的异常清晰了,这进财还说这话,是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儿呀。当下道:
“我是村长,讲话自然算话。”
沈进财一瞧太爷生气了,这才意识到自己过分了。他再沉练也定是个10岁的孩儿,哪儿有那样多的心计。一想起开罪了村长,他们兄妹往后在豹子岭的日子只怕是更难过了。当下便有一些心急,一时当中不晓得说什么好,唇瓣动了下,什么都没讲出来。
村长奶一瞧人家孩儿吓的脸都白了,便嗔怪道:
“你那样高声干啥,瞧瞧把人家孩儿吓的。进财呀,快起来,你曾爷不是存心吓唬你们的。”
沈进财小心谨慎的瞧着曾爷,没敢动弹。
曾巩苦笑。这还搞的自己里外不是人了。
“行了行了,算我怕你们了,赶忙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