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姐。我想家去看看奶。”
银宝忽然张口,吓了沈圆圆一跳。“怎么了?”
这孩儿,忽然说要看个死了之人,不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儿吧?沈圆圆想起老辈儿人讲的那一些话,慌张的瞧着银宝,
“是不是哪儿不舒爽?可要跟圆圆姐说呀。千万不要忍着?”
千万不可以出事儿呀,银宝还这样小。
“没事儿,我便是梦到奶了。”
银宝歪着头,小声说:
“我有一些想奶。”
莫非冥冥中真真的有感应么?
沈圆圆心头难受,小声说:
“好。待会儿令魏大哥哥带你回去看奶,好不好?”
银宝点了下头。尽然非常难受,可是也没像其他的孩儿呵呵唧唧的,抑或干脆哭。这孩儿乖觉的要人心痛。
那一边魏金科看完了病人过来后宅,听见沈圆圆的声响便笑说:
“说什么呢,这样开心?”
他发觉,近来越发的想看着这妮子了。
沈圆圆还未等答话,那一边蛋蛋就献宝一般跑去,等沈圆圆想叫住时已晚了。
“魏大哥哥魏大哥哥,你瞧瞧,这是我掘的蚯蚓。”
沈圆圆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一边,便看着魏金科面上的笑容瞬时僵直,随后面色一白,而后……便没而后了。
“快来人呀。”
沈圆圆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揽住魏金科昏倒的身子。
“怎么了,怎么了,师父这是怎么了?”
俩小徒儿急吼吼的跑过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拍打的,好半日魏金科才晕晕呼呼的张开眼。
晕迷初醒的人都会有那样一瞬时的茫然,沈圆圆忙说:
“魏大哥哥,魏大哥哥,你还好罢?”
声响忽远忽近的,魏金科头脑晕晕呼呼的。
蛋蛋抱着银宝的胳臂缩在他后边,哆抖嗦嗦的说:
“好可怕。”
银宝也捉着他,
“魏大哥哥好吓人。”
俩小屁孩抱在一块好像给吓坏了。沈圆圆瞥了那一边一眼鼻管好悬没气歪了。这样能惹事儿,还吓成这样,不知道的还当是他们是受害者呢。
魏金科给众人七手八脚的搬进房儿,小伙计又是倒茶又是洗手帕的,好半日他才缓过劲来。
沈圆圆在宅院中训斥蛋蛋。
“知道错了没?”
沈圆圆虎着脸。
蛋蛋抿着嘴儿,扯着银宝站在一块,小声嘟囔说:
“我也是没料到魏大哥哥胆量那样小呀。”
“听你这话的意思还是人家胆小错了呗?”
沈圆圆都要给气乐了。
“不是。”
蛋蛋不情不肯的说:
“是我错了,我不应当拿蚯蚓吓唬魏大哥哥。”
“明知人家怕虫儿还存心吓唬人,你说应当如何是好罢。”
沈圆圆绷着脸。知道错了便好。
蛋蛋吸吸小鼻管,小声说:
“罚写大字儿?”
小心谨慎的瞧着沈圆圆。以前作错了的是这样罚的。
“你这一回犯的错误太大,没看魏大哥哥都晕死过去了么,罚写大字儿不行。”
沈圆圆一摇头。
“那……”蛋蛋捉急了。求助一般看向银宝。在家中他犯错都是写大字儿的,再不便是言语教育了。
“打腚。”
银宝小声道。
蛋蛋眼一瞠,本能的抱住了小腚。
“恩,这主意儿好。”
沈圆圆扬扬手,
“蛋蛋,你说呢?”
“我说不好。”
小不点抱着小腚往后移了几步,小声说:
“可不可以不打?”
“你说呢?”
沈圆圆狭着眼,瞧似非常危险,实际上是在笑。
“不可以。”
蛋蛋瘪着嘴儿,转头扒在宅院中的石凳上,唔咽说:
“那姐姐要轻些。”
沈圆圆瞧着他委曲的小样子,好悬没笑出声儿来。
只是这些恶作剧的性情可不可以惯着,走过去摁住他“嗙嗙”就是两耳光。
小不点除最开始呵了下,便紧抿着唇瓣不讲话。
银宝在边上捂住眼,后来又忍耐不住,悄悄移开指头去看。
小不点大眼水汪汪的,狠狠抱着石凳,嘴抿成一条线。
沈圆圆“嗙嗙”又是几耳光下去,小不点终究疼的忍耐不住了,吭吭唧唧的开始哭。
“圆圆姐……”银宝过去抱着她胳臂,
“蛋蛋不是存心的,你不要打了……”小不点还有一些胆小,不太敢讲话。
“作错事儿就要受罚,魏大哥哥都给他吓晕了,莫非就由于他是无心之失便不处罚么?”
沈圆圆停下来,认真说:
“况且他还是事儿先便知道魏大哥哥怕虫儿,这就更应当打了。”
又说:
“蛋蛋你自个儿说,应当不应当打?”
“应当打!”
小不点奶声奶气的声响伴着哭腔。
“勇于面对错误的便是好孩儿,要知错能改。”
沈圆圆黯自数着,又嗙嗙打了几耳光,凑足了十耳光。“念你初犯,便打你十下,再有下回便没这样轻松了。”
宅院中这样大响动,屋中魏金科便给惊动了。等他出来时沈圆圆已打完了小不点,蛋蛋正扒在石凳上吸鼻管呢。
“圆圆,我没事儿,你怎还打蛋蛋呀。”
魏金科也蛮自责的,
“无非是小孩儿,你下手也太重了。蛋蛋过来,要魏大哥哥瞧瞧,打坏没?”
沈圆圆瞧他苍白的面色,啼笑皆非的。“可以了,就不要给他说情了,这竖子机敏是机敏,便是太机敏了,可不可以由着他性情长。”
沈圆圆叫过蛋蛋,
“还不给魏大哥哥认错。”
蛋蛋从凳子上爬下来,小胖手还抱着小腚,腆着个小肚儿走路滑稽死了。
“魏大哥哥我错了,你不要生蛋蛋的气,下回再倒也不敢了。”
小不点大眼水汪汪的,满面的委曲。魏金科瞧了倒觉的自己作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一般。“蛋蛋不要哭了,魏大哥哥带你去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