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伯伯不打搅你们歇息了,我走了。”
今日便不应当来这一回。
话已说到位了,沈圆圆便没再提这茬。“天黑路滑,伯伯你慢些走。”
沈圆圆兄妹几人把人送到外边。
“回去罢。”
来人摆手,小声说:
“早知道柳家这样,这一回说什么我都不会来的,给你们添麻烦了。”
“伯伯千万不要这样说。”
沈进财忙道。
事儿是这事儿,可话却不可以这样说。
送走了来人。沈进财锁上正门儿,忽然说:
“阿妹……”只叫了一声便没了下文,一副欲言又止的难为情样子。
沈圆圆叹了口气儿,
“大哥哥是想说。我们这样作是乘人之危吧。”
清冷的月色下,少女的声响也显的有些清冷。
“不,不是,我不是那意思。”
沈进财意识到这样伤了阿妹,忙解释说:
“我便是觉的,柳家如今事儿多,不是说这事儿时。”
他总觉的这样挺抹不开脸面的。
“那何时是时候?”
沈圆圆静悄悄地瞧着他。“大哥哥你也瞧出来了,柳家就是存心乘着此时揣摩算计我们。他们自个都可以在这样时寻思着揣摩算计人呢,那我们凭什么还护着他们?别忘掉了,我们也是一帮没娘亲痛。没父亲护着的可怜人。”
沈圆圆这话讲的沈进财眼圈儿涨红,小声说:
“对不住。”
是呀,他们自个尚且自顾不暇,哪儿还有多余的怜悯心来怜悯其他人。
“大哥哥没什么对不住我的,只是这世道残戾。在我们实力尚且弱小前,总要多一份警觉之心。”
这话沈圆圆早便想讲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大哥哥跟二哥哥在外边,更要多多提防。”
“恩,我晓得。”
沈进财蛮不好意思的,家中本来便什么事儿都要阿妹操心。如今更要担忧他们。他这大哥哥当的还真是失败。
沈家哥妹回房去睡觉,这一下可算作沉静下来。
只是沈家这边儿沉静了,豹子岭却并没沉静下来。
那一位伯伯回去就鼻管不是鼻管,脸子不是脸子的。柳家以前可什么都没讲,这说好听的是要他帮忙,讲不好听的便是拿他当枪使呢。
“孩儿在魏家医堂呢。听闻这样多天这汤药费一厘钱都没给人家,我是接不来孩儿,还是你自个去接人吧。”
那一位伯伯也定是个直性情之人,
“人家魏家医堂也不是开善堂的,村长讲了话人家才给银宝瞧病的。怎还不给人家把钱结了呢。”
便把孩儿丢在那不管不问的,如今寻思起来了,早盘算什么了。
柳瘸腿带着孝,满身缟素,面色倒也不好看。“我这不是没抽出功夫么,家中这样多事儿,如今娘亲也是没了,我……”讲着讲着的便要掉泪水,像是谁逼他了般。“我盘算一个村住着,银宝跟蛋蛋历来玩儿的好,便放他们家几日也是没什么事儿,我这不是抽不出手么。”
这话讲的,合情合理的,不知道的还真会怪沈家几个孩儿不明理儿呢。
可众人一个村庄住着,谁不晓得谁什么人呀,说这话也的有人相信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