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秀才,这身份给他带来很多崇敬,同时也带来束缚。起码此刻便不可以似是一般的人家一般把人给打出去。虽明知他们是来“捣蛋”的。
最可气的是对方还不觉的是捣蛋,这事儿想一下便糟心。
“之焱呀。上门是客,哪里有把客人挡在外边的理儿,要人进来罢。”
陆长信叹了口气儿,儿子这一回考了个县头筹确实是给他长脸,可同时这麻烦倒也不少。明里黯里他都回绝了多少人家的提亲了,如今居然都有追上门的了。
有时陆长信也是在想。过早给儿子定下猎户的闺女,确实是委曲儿子。便凭儿子才华,未来铁定比自己走的更远。怎么的也的定一个门当户对的书香世家的娘子才配的上儿子吧。况且如今来提亲的那一些人家,条件可真是好呀,便是他瞧了的动心。有一些后悔起先的冲动。
可是瞧着土炕上沈圆圆这妮子,又觉的这样想是不对的。
不谈其他,起先人家沈玉国救了他一命,沈圆圆兄妹几人又救了陆之焱,他们家日子难时几个孩儿送这送那的,陆长信不是那铁打的心,知道感恩。此时他就为自个的动摇感到脸红。
可话又说回来了,作爹妈的,谁不为自个的孩儿考虑呢。他们家可只剩下他们爷俩了,陆之焱那更为淩氏家族的盼望,有几个长辈都黯中点播过他,没婚约,不若就赔个几两钱拉倒。这事儿他也是跟儿子谈过,不想给儿子给含糊过去了。
陆长信看儿子没事儿便去沈家,毫不避嫌的一住就是多日。他非常清晰,儿子这是用行动表明自个的心意。这样住着都晓得俩孩儿定亲了,又都年龄小,铁定没人说啥。未来俩孩儿成亲了,人家也只会说他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讲出去便是一段佳话。可如果未来陆之焱出息了,却不娶沈家丫头……陆长信都不敢想象那后果,届时自家可以给唾沫星子淹死。
诶,个顶个的,都不省心呀。
还有这沈家的几个孩儿,聪明是有脑子,便是……太聪明了,有时都要他觉的不是十来岁的小孩儿。
陆之焱心头百般的不宁愿,却还是把人令进。却警告的盯男子眼,倘若他敢当着丫头片子的面乱讲,他绝不在意要他未来为今日的事儿后悔。
邝乡绅笑呵呵的进房儿,冲陆长信一抱拳。“久仰秀才大人的才名,早便想过来拜访,一直不的空,今天特地带着内子过来。”
便看着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一个15、6岁的丫头片子进房。
沈圆圆眉角一挑。
邝家?
这是一大家人过来相亲呀?
他们本能的想起几个月前那王老媒人,可不便是给乡镇上邝家的姑娘提亲么。当时是要陆之焱倒插门的,这是不死心还是怎么地?
居然一大家人上门了。
沈进宝头脑转的快,火气也大,当下眼便瞠大了。“阿焱哥,这是发生了什么?”
口气儿非常冲,大有话不投机就要动手的意思。
“进宝,不要乱讲话。”
沈进财绷着脸,训斥说:
“阿焱哥不是那分不清轻重之人,会给咱一个解释的。”
这哪儿是训斥小弟呀,明明就是讲给陆家父子听的。
陆长信有一些脸红,为自个儿那不该当有的心思。一时当中张了张嘴儿,想解释几句罢,可进财他们是孩儿,他又不晓得从何说起。到底邝家这事儿真真不是他们存心的。
陆之焱苦笑,究竟还是来啦。怕什么来什么呀。
杀千刀的的邝家,这不是给他上眼药么。
陆之焱想起了那阿奴,这前脚才送走,后脚就来了个邝家,他本年莫非犯了桃花劫?
真是坑人呀!
沈圆圆的视线不禁的落到那俩女子身上,妇女40多许,肌肤白润看的出来保养的宜。满身缎子的衣服也蛮素净的,瞧着又年青了几岁。至于边上那女孩,一袭湖蓝色的粗布布裙,身上的饰品倒也不多。只头上戴了一支银簪,耳朵上的也是银牡丹,瞧着可不像个财主家的娘子,倒似是个下人。
“冒昧前来打搅了。”
中年妇女跟陆长信见礼。
“上门是客,坐吧。”
陆长信还礼,那一边陆之焱搬来凳子,邝乡绅跟边夫人坐了,那少女就站在他们背后,瞧着倒似是丫头。
眉眼长的倒也不差,白白嫩嫩的。不像一般农村人的女儿普遍晒的比较黑。眼不大,唇瓣挺小的,有一缕小家碧玉的味儿,便是鼻头有几枚雀斑影响心情。
瞧着神情挺乖觉的,可沈圆圆总觉的哪儿不对劲。
正在沈圆圆端详那一位娘子时。那一位娘子也是在端详屋中之人,虽作的谨慎,可还是给沈圆圆察觉到了。她先是瞧了一眼陆长信,非常快收回了视线,继而视线落到土炕上沈圆圆兄妹几人身上。不知是不是错觉,视线落到沈圆圆身上时好像审视中带着犹疑。随后视线就落到沈圆圆不远处的陆之焱身上,有一些一发不可收拾。
娘子时不时的看过去一眼。从陆之焱的五官到陆之焱的身穿妆扮,乃至在陆之焱的新鞋上都多瞧了两眼。特别是陆之焱鞋后梆上绣的几支竹叶,特别要她重视。视线最终又落到陆之焱的面上,娘子的唇角翘起,好像非常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