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伴随这一记重重的横斩,一抹绝强的刀势从幽夜纤细的刀锋上迸发出来。
刀势雄浑刚劲,绵延百丈,若排山倒海,如惊涛骇浪,所过之处飓风肆虐、大地崩碎。
“天心流·惊鸿?自创的流派?好强的一招,轻灵、刚猛、阴柔、迅捷、沉稳、难觅……六种刀劲结合而成的刀势,包罗万象,普通的剑道,实难化解这招。这一击,在剑道之中,亦是上乘!”北辰千叶目光凝重,身上的轻装铠甲都被惊鸿散发出的刀势余波震得“咔咔”作响,面对着如此排山倒海的一记剑道极意,他脚下一点,身形倏忽间后退了十数丈。
见到这一动作,夜天云也是目光微凝,对方的身法亦是快极,几乎是缩地成寸。同忍者的瞬身术不同,武士的步伐不难修炼,因为他们无需借助查克拉,可正因如此,他们的身法极难修至大成,因为想要将身法变快只有一条途径——修炼强大的体魄。可惜,这条路太过漫长。
不过能领悟剑道的武士,无一不是拥有强大的体魄。剑道为修心,炼体为修身,两者看似没有关联,可实则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可分割。
想要修炼出强大的体魄,除却持之以恒的耐力外,更重要的还是坚韧不拔的意志力,而这些品质均可提升心境,助武士领悟剑道。如此看来,剑道与炼体,两者确为密不可分。
思虑转换间,惊鸿那摧枯拉朽的刀势距北辰千叶不过十余丈了。
“你的刀势蕴藏六种刀劲,森罗万象,可刀劲太过驳杂,正因如此,虽然雄浑,但却未将刀的“势”发挥至极致!”北辰千叶的口中呢喃嗫嚅着,他的眸子盯着越发临近的惊鸿,目光深邃又平淡,而他则是双手握刀,将武士刀拉在了身体的左侧。
稳如泰山……
“要干什么?”夜天云盯着北辰千叶,此时的对方宛若磐石一般,岿然不动,似与大地融为一体。单站在那里,便有一种令人无法击倒的感觉。
“你的刀劲层层叠叠,而我的刀劲只有一重!可正因为只有一重,才显强劲!”他的口中依旧低语呢喃着,双手终于移动,做出了挥斩的动作。
惊鸿的刀势离他不过七丈……
他的动作亦是挥刀前斩,可动作却是缓慢无比,就好似用瓢取水一般。只是见到他的动作,夜天云不禁挑了挑眉,这动作虽缓,却甚是平稳,自手臂至刀身,当真是纹丝不动。而且看似出刀缓慢,可刀锋上好似有千钧的劲力。
惊鸿的刀势离他已不过五丈……
“一刀流……”他的眸子中忽然闪过一丝厉色,宛若一柄出鞘的宝剑,散发着震人心魄的寒光,他的刀微微一顿,猛地横挥了下去,“崩山!”
一道难以形容的强大气劲自他的刀身中迸发而出,直击向已近在咫尺的惊鸿刀势,空气忽然一顿,泛起一道重重的涟漪,继而便是一震巨大的音爆声。
“嘣!!!!”
距北辰千叶三丈前的地面忽然爆碎,出现一道巨大的横亘沟壑,绵延百余丈。接着地下的碎石被硬生生的震了出来,浮在半空,可一个呼吸间,便成为了一阵糜粉。
地面剧震,宛如地震一般。
“挡住了。”夜天云的眸子微微一缩,可下一刻又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但见北辰千叶身形暴退,几乎在同一刻,双方刀势相交的方圆百米的地面全部被炸的粉碎。
夜天云微微一怔,脚下一点,亦是后跃了数十米。
刀势的较力无踪无影,只有一阵阵的切割声和爆炸声,四散出的刀势落在了一座座石丘之上,登时将数米高的石丘震碎成数段。
而更令人悚然的是,有一些石丘竟然被生生的炸成了碎石——还不到拳头大小的碎石。
“那种刀势不是我的……”夜天云的眼神倏地一凛,正在此刻又是一道振聋发聩的爆炸声响起,大地震颤。
惊鸿的刀势竟是被正面震碎了。
“不可能!”夜天云也是吃了一惊,要知道惊鸿的威力绝对可比拟s级忍术,除非特别强大的防御忍术或是强力的s级忍术,否则很少能与之相抗。
微微一怔之间,一股无形的气压忽的向夜天云袭来,他心中一凛,脚踝一扭,身子横移了十数丈。
虽然事先言明不使用查克拉,也就是说他无法使用“瞬步”,可最基础的“鬼闪”是不需要查克拉便能使出的。以他如今的实力,最基础的“鬼闪”较之瞬身术也不遑多让。
刚一战定,夜天云便觉得半边身子一震酸麻,却还是被那气压的一丝余波震到。他的神色又不免凝重了几分,紧紧是一丝余波,就让他的半边身子酸麻,如果被正面击中……
思虑之间,但听得“轰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夜天云身后侧方的一座十几米高的石丘忽然炸裂,只剩下一块块儿不及拳头大小的碎石。
烟尘弥漫……
“这是刀势?雄浑?凝实?沉重?磅礴?这都不足以形容它的劲力了。这种感觉,就似一座高山迎面飞来!”夜天云也不由得暗暗心惊。
不过,他一直觉得眼前的这人令他有一股熟悉感,使用的武士刀也让他感到熟悉,而且他好像在哪里听过对方的名字。
夜天云的大脑在高速转动着,蓦地几个片段浮现在了脑海中:第一次遇见白牙时的谈话,第一次与水门带队出任务时遇到的那个神秘的武士少年,旗木茂朔使用的旗木流·崩云。
“他就是当年我遇到的那位少年武士,怪不得我对他的灵魂波动与武士刀都有着一股熟悉感。北辰千叶……北辰一刀流……”夜天云呢喃的嗫嚅了几声,蓦地问道:“你是北辰家族的传人?”
北辰千叶微微一怔。
“北辰家族,还有人记得北辰是个家族?”北辰千叶低声呓语着,可语气却透着一丝落寞。
他瞥过头,望着夜天云,轻声问道:“见识到了我的剑道,还继续动手吗?”
夜天云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我还有一式未曾施展,不过我那招走的是纯锋锐的路子,跟你这纯雄浑的路子截然相反,即便使出来,最多也就是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了谁。”
北辰千叶的眉毛挑了挑,暗道夜天云真是不简单,竟能领悟出了两式剑道绝艺。不过既然他声称另一招走的是锋锐的路子,那倒也真没继续使用的必要了。
确如夜天云所言,“崩山”凝实雄浑,即便被切成两半,刀势也不过是一分为二,不会消散。“崩山”挡不住“天斩”,换言之,“天斩”也无法化解“崩山”的刀劲。
“既然不打了,接下来你要做什么?!”北辰千叶收刀还鞘。
“问你些问题!”夜天云轻轻一笑,旋即神色严肃了几分,“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这把刀?”
北辰千叶微微一怔,唇角忽的扬起一抹笑容:“多少年了,屈指算来,二十四年了……”声音透着浓浓的感慨与缅怀,眸子中亦是闪过浓浓的追忆之色。
“你说什么?!”夜天云微微一怔,惊讶的问道。从对方的言语中判断,对方在二十多年前竟然与自己有过交集?
北辰千叶却未回答,依旧是追忆着:“当年,你带着那黑金蝶面,我看不到你的脸,可这么多年,我却一直未曾忘记,你手中的那柄墨刀。”
他顿了下,看着一脸疑惑的夜天云,淡淡一笑:“或许,你早已忘记了那件事,准确的说,你根本就没意识到你曾经救了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