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思常年在“出货”上,根本不记得女儿高考的事情。
“家里钥匙带了吗?”我问。
王庆来点点头。
“那你打开门,静静地带我们进去,把你藏的东西交出来。”
“我家里啥都没有,不知道你们要什么。”王庆来装傻。
“没有证据能抓你吗?赶紧的,你女儿天亮就要去考试,按正常程序搜查,你女儿这觉还睡不睡了?”我看他装傻有些生气。
王庆来不说话也不挪步子。他心思缜密,又多次被公安机关打击,藏货非常有一套。他也知道,找不到家中的毒品,他所面临的惩罚就要轻得多。
“这也是给你个从宽处理的机会,你别有侥幸心理。如果你不同意,我们就按正常程序进屋搜查,到时候再搜出来,可就不算是你主动交代了。”
我的话似乎对他没什么作用。王庆来看看我,又抬头看看五楼自家的窗口,依旧一言不发。
凌晨三点多,整个居民楼一片寂静。
(3)
王庆来和我们僵持着,一口咬定家里没货,“不信随便搜”。
“既然不配合就别和他废话了,进屋吧!”组长一把拉起王庆来准备上楼,其余同事打开执法仪。
“等一下……”我真心不想现在上去把王晓晔吵醒,虽然王庆来不配合,但我还是拉住组长,希望还能有折中的办法。
“按理说孩子是无辜的,我也不想这时候把她吵起来,但现在连他爸都不配合,你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真就这样上去,万一,这孩子明天……”同事也很担心,但抓人之后的案件办理有时间限制,所以十分棘手。
组长听出了同事的意思,想了半晌。“要说不惊动她,目前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等到明天他女儿离开之后我们再进屋……”
“那我们先带王庆来回去,反正现在离天亮也没几个小时了。”我说。
“不行,王庆来是在街上抓的,难说现场有没有走漏消息。万一他还有同伙没有归案,我们前脚走了,他同伙后脚来把货弄走了怎么办?”组长说。
“留一台车,我和派出所同事在屋外守着?”我建议。
“这天气?”组长指了指天。
“嗨,有车怕什么,一年不就这么一次嘛。”一位派出所的民警也说道。
组长又征求了其他几位同事的意见,跟领导电话汇报后决定:“要等一起等吧,案子办了那么久,也不在乎最后这几个小时了。”
“那程序上……”有同事担心我们的等待可能会有违执法程序,给将来证据上庭带来麻烦。
“真要出了问题,我扛了。”组长一字一句地说。
终于等到王晓晔离开,我们下车开始搜查工作。
临上楼前,组长最后一次问王庆来:“最后一次机会,自己交出来还是等我们搜出来?”
“我没有货,你们搜吧。”王庆来还是不松口。
王庆来家所在的旧公房不像其他吸贩毒人员一样杂乱,三室一厅,家具摆设虽然陈旧,但被收拾得井井有条。王庆来长期不着家,一看便知是王晓晔打理的。
我们打开执法仪,带着王庆来从客厅开始搜查,之后是卧室、阳台、卫生间。知道王庆来很擅长藏毒,我们不敢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地方。然而令人诧异的是,一圈找下来,家里上上下下翻了个底朝天,除了在衣柜里找到一个自制的“吸壶”和两小包冰毒之外,并没有其他发现,更没有情报中所说的“大批毒品”的影子。
专案组很着急,王庆来很得意,甚至故意卖弄:“抽屉里有烟,警官想抽随便拿。”
没有人动他的烟,民警们又铆足劲儿折腾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眼看已经过了11点,专案组民警已经整整24小时没有合眼,看实在搜不出什么东西,组长决定暂时收队,临走时吩咐民警把王庆来家收拾好,尽量恢复原样。
当天傍晚6点多,我接到王晓晔班主任杨老师的电话,杨老师说王晓晔哭着要找她爸爸,说怀疑王庆来被人绑架了。
听到这里,我只好实话实说,并请她帮忙做一下王晓晔的工作。毕竟高考还未结束,明天她还有两门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