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情况，卫明没有直接疯掉，意识破碎已经是很好的局面了。

所以当卫明生理上的病情逐渐稳定下来后，在卓尔的建议下，市局全体强制给卫明批了一个长达半年的大长假，并且为了让卫明更快地恢复过来，甚至安排他到市郊的乡村度假，租下一个环境良好的房子。

而这看起来，也似乎卓有成效。

只有卫明自己知道，这一切的根源，说起来还是因为那个叫做黄勋的年轻人。

黄勋可是算得上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可以算得上是一根导火线。

并不是那种纯粹的，充满邪恶与罪孽的意识体导致了卫明现在的情况，而是那种邪恶让卫明想起了什么，哪怕那只是支离破碎的片段，是以往从未出现在记忆中的东西，但这已足够让卫明崩溃。

他失控了。

他再也无法控制那些意识体的消散或者出现，他们就好像逃出了笼子，充溢在卫明的世界之中，甚至随时和卫明争夺主意识的控制权，他几乎分不清，究竟哪一个意识，才是自己的。

一个多月的修养身心，这才让卫明勉强正常过来，那些意识体再也不会随时随地地出现了。

喝下一杯咖啡，看着窗外的日出。

卫明自嘲地笑了笑。

现在的自己，还真好像一个八九十岁的孤独老人，或许自己以后的退休生活，也就是这样的吧？

几分钟之后，门铃响了。

卫明放下杯子，走出了房门，捡起了地上的两杯牛奶。

喝牛奶是卓尔强制要求的，因为她说这可以安神，特别是温牛奶，能让人情绪平静下来，对身体也好。

事实上，如果除开卫明自己的原因，他如今的生活是很滋润的，住在大房子——与其说是大房子，不如说是“独栋别墅”，开门是乡野甜美的空气，没有污染，没有吵闹，倒是有一种回归自然的感觉。

如果退休之后能在这样的环境里，倒也还可以。

卫明捡起地上的牛奶，就准备回屋，可这个时候，旁边的一样东西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

他看向了自己邻居的院大门，门口的箱子上，放着两瓶牛奶。

这习惯也许是邻居从卫明这学来的，看见了送牛奶的人，于是就加以询问，订购了一样的套餐。

可是这并不是吸引卫明的东西。

他注意到的是，那两瓶牛奶，似乎在门口已经放了足足有几天了，上面可能甚至都沾满了灰。

是邻居外出了吗？

想起来卫明这几天的确没怎么见过自己的邻居，唯一的记忆似乎就是五天前在楼上窗户看见他和另外一个看起来像是屠户的人在门口有过争执，争执的话好像是供应猪肉涨价之类的。

如果是这样，或许真是外出了，不然也不至于门口的两瓶牛奶现在都还没拿。

尽管想到这里，但出于一种职业的警惕与作为邻居担忧，卫明还是决定去看一下。

卫明将手中的牛奶放回屋后，便向着邻居的院子走去，院门口有门，但是没锁，卫明轻轻一推便走了进去。

邻居家是养了一条大狗的，可当卫明推开门后，却并没有意料之中的狗叫，院子角落里放着空荡荡的碗。

狗也带走了吗？还是自己跑了出去？

卫明皱了皱眉头，一直走到房屋门口，这才伸出手来敲了敲门。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