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留下的另外一个灵魂，是谁？
“噗通”一声，妇人的身体落入到河水中，没有一点挣扎，鲜血在河面散开了。
鲜红的血液进入水中之后，和薛眠眠的血滴落在水中的情况完全不一样，那些红色的液体接触到水面时，瞬间水面就沸腾了，咕噜咕噜的冒泡，整个地下溶洞的河水竟然像是被烧开了一样。这些咕噜咕噜冒泡的的水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洞，比薛眠眠血液弄出来的洞要大了很多，整艘船都可以轻易的通过！
开船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才是这条河面对薛家人血液时真正的反应，只有当这一条河变成这样时，薛玉书才有可能逃离这个水中牢房……”
“可是，既然这样，你只要放那个女人的血就好了或者放我的血就好了，为什么要杀了她？！”薛眠眠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开船人，恐惧于他的凶残和无情。她甚至都已经来不及思考明明已经假扮成“薛小银”的开船人，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开船人斜睨了一眼薛眠眠，就转过头不再看她。他对薛眠眠完全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作为交易对象，开船人还是解释了一下：“杀了这个女人，是为了灭口。”
“灭口？！”薛眠眠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她伸手把穆博涵也拉到了自己身边。
如果有人需要被灭口的话，她和穆博涵首当其中，尤其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开船人是知道穆博涵不是一只猫，而是一个大活人的。
开船人说：“活着只会碍事的人，自然要灭口。”
他说完之后，看清薛眠眠的表情和动作之后，已经明白了薛眠眠的担忧，又再次勉强开口：“我不会杀你们灭口的。”
薛眠眠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但是她知道，不管是这个开船人，还是薛玉书，在这种情况下，都已经不是可以轻易相信的人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小心地观察着开船人，她隐约地觉得这个开船人的气场有些不对劲。开船人的身体里是两个灵魂，薛眠眠和穆博涵接触的这几次，大部分都是薛玉书的契约守护者。现在这个开船人给她的感觉也的确是常见的那位契约守护者，但是这几句话的功夫，却还是让她觉得有些违和感。
她开口问：“对了，你不是假扮成薛小银，替他接受薛家的处刑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薛小银的处刑已经在老祖宗的监督之下完成了，现在所有的薛家人都已经以为薛小银死了。这件事，你不需要再担心了。”开船人回答，声音越来越低沉，让人觉得莫名地有些寒冷。
薛眠眠拉了拉自己的衣领，似乎这样做能让她的身体暖和一些。她看着沸腾的水面，趁着这个水面还没有其他的变化时，她又问：“处刑真的结束了吗？老祖宗就没有发现处刑的是一个假的薛小银吗？我知道，薛家的处刑是处刑灵魂的，你就算是有天大的本领，也不能在灵魂这件事上蒙混过关。所以，我猜测，你是把身体中的一个灵魂让老祖宗处刑了，才能脱身的吧？”
开船人的目光再次从河面移到了薛眠眠身上，只是这一次的目光和上一次并不太一样了。
薛眠眠说：“这些都是薛家的基本常识，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我早就猜到了。只是，我猜不到，你们究竟是谁被处刑了？”
身体中的两个灵魂，有一个被处刑了，那么留下的就是另外一个。活下来的，也是另外一个。但是，这个另外一个人，究竟是谁呢？
开船人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薛眠眠，他的脸上挡着胡子，薛眠眠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似笑非笑的声音反问她：“那么，你觉得我现在是谁呢？”
“是谁？”薛眠眠问。
“我让你猜，我现在究竟是谁？”开船人声音很慢，语气也十分平稳，“两个人，一个是薛玉书的契约守护者，从小就和薛玉书是绑着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个是薛家给薛玉书选定的未婚夫，这个薛家老房的开船人。你觉得，我现在，是谁？”
“……”薛眠眠瞪圆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开船人。她发现她竟然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她完全不确定。
如果说他是薛玉书的契约守护者，但是他和平常的契约守护者又有很多的违和感。如果说他是那个让人胆战心惊不寒而栗的开船人，也就是薛玉书曾经的未婚夫，可是他身上却又并不是完全绝对。
他现在，更像是两个人的集合体，不能分割的集合体。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薛眠眠避开了这个话题，她觉得如果这个话题再讨论下去，可能会节外生枝。她说：“我们怎么样才能救薛玉书？”
“不用救，薛玉书可以自己出来的，我们等着就行。”开船人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站在旁边等。
薛眠眠怀里还抱着穆博涵，她站在船上，越来越觉得有些冷，不由地把自己怀里唯一像是暖炉的穆博涵抱得更紧了一些。
穆博涵很乖顺地任由薛眠眠取暖，但是心头却压着疑惑关于开船人的疑惑。
他很奇怪，开船人既然能在替薛小银处刑之后平安回到这里，又能利用别的薛家人的血让这条河沸腾起来，那么薛眠眠此时此刻出现在这条船上的意义是什么？
换句话说，现在这样的情况，薛眠眠简直就是多余的。
河水中的血，不是她的血。
薛玉书不需要救，可以自己爬上来。
船上负责接应的人是开船人，也并不是薛眠眠。
那么，薛眠眠显然在薛玉书逃出牢房的环节中起不到任何作用，那么，为什么开船人宁愿牺牲自己身体里的一个灵魂，也要和薛眠眠达成这笔交易呢？
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的目的，会不会威胁到薛眠眠呢？